—是昨夜在染坊调试夜光丝时被竹针戳的。"砚哥。"她轻声唤,"你看。"
顾承砚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浦西监狱方向,一抹极淡的青色正从地平线漫上来。
那是染坊新制的靛蓝染料,混着松烟墨调的信号色——春蚕组的人已在监狱后墙搭好了梯子。
"时辰快到了。"苏若雪将灯盏递给他,转身要走,却被他拉住手腕。
"等。"他说,喉结动了动,"若雪,等天亮了......"
"等天亮了,我要查三个月的账。"她笑出声,抽回手时将一方丝帕塞进他掌心,"还有,染坊的新样布该送来了。"
顾承砚展开丝帕,上面用银线绣着只振翅的蝶。
他正要说话,远处突然传来刺耳的警报声。
那声音像把生锈的刀,划破了将亮未亮的天。
两人同时转身。
虹口领事馆方向,探照灯的白光刺破云层,二十多辆三轮摩托的引擎声顺着江风滚过来。
顾承砚的瞳孔骤缩——他分明看见,为首的黑色轿车前挡上,插着山本的宪兵队指挥旗。
"时间不对。"苏若雪攥紧他的衣袖,"账册送到法租界会计师行是在辰时,他们现在拉警报......"
顾承砚没有回答。
他望着那片刺眼的白光,突然想起青鸟方才说的"蝶在火里"——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是猎人,而是饵。
更夫的梆子声再次响起,这次敲的是"五更"。
而虹口领事馆的警报,比"账册泄密"的时间,早了整整两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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