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青鸟的银铃随转身动作轻响,他跟着那几个"香客"出了义庄后门。
晌午时分,青鸟带着湿漉漉的鞋印冲进密室。
他腰间挂着个牛皮纸包,往案上一摊:"顾先生,这是他们接头时的密语。"他摸出张皱巴巴的纸,"他们约了今夜子时在沪西码头碰头,说'要抓活的'。"
顾承砚展开纸页,上面歪歪扭扭记着"月上柳梢头"几个字——这是山本特高课的老暗号。
他的指节抵着眉心,突然笑了:"山本急了。"
案头的"温感密书"残页突然烫了起来。
顾承砚捏起它,对着阳光,"沪西空"三个字的余温还未散尽——这是前日从山本办公室偷来的密信,用温感墨写的,遇热显形,冷却即消。
"他知道仓库扑空了。"顾承砚的钢笔在"杭州西溪"四个字上画了条粗线,"原定接应点不安全了。"他笔尖一转,在"淀山湖"处重重一点,"改走太浦河,去嘉兴王江泾。"
苏若雪铺开账本,蘸了蘸朱砂:"我这就以'商会抚孤基金'名义,给嘉兴'同仁堂'汇五百银元,备注'修缮义塾'。"她抬头时,眼底浮起笑意,"周掌柜的义塾该翻修了。"
顾承砚知道,"同仁堂"是地下联络站的暗桩,"修缮义塾"是激活暗号。
他望着她笔下流畅的小楷,突然想起昨夜她替技工们系面巾时的模样——温柔里藏着刀刃。
当夜,西水关的芦苇丛沙沙作响。
顾承砚立在阴影里,看着一艘乌篷船悄然驶出,船底夹层鼓鼓囊囊——那是第二批工业图纸。
船桨划开水面的轻响里,他袖中残页再度发烫,背面浮出极小的字迹:"父信已焚,儿承志。"
他捏着纸页贴在心口,忽然想起父亲临去前塞给他的那本《商战辑要》。
那时父亲说:"真正的商道,是让火种在人心里烧起来。"此刻江风掠过芦苇,他望着船影没入夜雾,喉间突然发紧。
次日午后,义庄的香火账摊在苏若雪面前。
她拨着算盘珠子,突然指尖一滞——一枚铜钱从香灰里滚了出来。
铜锈斑驳的表面,隐约能看出"春蚕吐丝"的暗纹。
她捏起铜钱对着阳光,"丝"字笔画里有极细的凹点,像被针尖轻轻挑过。
风从窗棂钻进来,掀动账册一页页翻过去,发出细碎的响。
苏若雪望着铜钱上的暗纹,忽然想起顾承砚说过的话:"有些秘密,藏在看得见的地方。"她将铜钱握进掌心,温度透过指腹传来,像谁在暗处轻轻叩了叩她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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