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余下鲜血淋漓。~6/吆¢墈,书_蛧- ′庚`歆,嶵~哙¨
逃犯站在原地未动,问:“为什么总是这样?”
季远面色凛然,一如既往不理会他的问题。
逃犯静立了几分钟,动身坐在季远身边,替他将被子搭在了身上。
季远没拒绝,只在逃犯用双臂裹住他的时候,动了动嘴唇,“滚开。”
逃犯置若罔闻,“休息吧。”
季远眉头皱得更紧,在被子里无力地挣扎几下,病中的身体力气不够,不正常的体温烧得肝火更旺。
他一时气极,猛烈地咳嗽起来,脊背颤抖得厉害。
逃犯一下就松开了他,替他拍背顺气,轻声劝他“别生气”。
季远咳得面色通红,眼帘半抬,用那双白翳如云的眼睛对着他,“别碰我!”
因为激动,青年眼眶也是一片绯色,其中泛起潮意,像是随时要哭出来。
季远很久没有在逃犯面前哭了,除了一开始向他示弱求饶的时候。¨衫.八+墈.书?王\ +埂·鑫/嶵-哙·
眼泪对他而言只是手段,不是软弱的象征。
果然,在逃犯低声保证不再碰他后,季远又咳了好几声,呼吸平稳下去,眼睛里的潮意自然就消失了。
逃犯起身站在床前,敛眸看着季远的眼睛,很突兀地问:“你还会原谅我吗?”
他问的是在这场以哄骗开始以钟情结尾的软禁里,季远是否会因为他的挽留哀求而改变心意。
季远笑了,声音如冰地反问:“你觉得呢?”
逃犯沉默了很久,闭上眼睛换了个问题:“怎么样才能让你开心起来?你现在太虚弱了。”
季远捂紧被子,低低咳嗽了一声,“你不是知道答案吗?”
逃犯说:“我不知道。”
季远对他的固执己见不予评价,低眉道:“把地下室里的那个人放了吧。”
逃犯不解地问:“为什么?”
“她对你来说并不重要,不是吗?”
季远嘴唇微动,叹息着说:“已经过了这么久了,给她自由吧。·艘¢嗖.暁!税_旺+ /嶵/鑫¨章`結\庚+辛\快,”
逃犯知道放过哑女的后果,季远也知道。
在两人都心知肚明的前提下,季远还是提出了这个要求,逃犯没有立即答应,又看了几眼季远瘦削的绯红的面孔,问道:“这样你就能开心吗?”
季远回答:“当然。”
他甚至很温和地笑了一下,像一株随风摇曳的无害花草。
后来逃犯解开了哑女的锁链,对上她惊愕又害怕的眼睛,并不解释,只是动作利落地将缩成一团的哑女拽出牢笼。
手脚无力地离开前,哑女反复确认逃犯没有追上来的意图,这才如蒙大赦头也不回地跑了。
她的离开意味着逃犯行径的暴露。
时间不多了。
逃犯转身回屋,拾阶上楼回到季远身边,等到季远读完一页书后,才稳声和他说了自己放人的事。
季远翻页的动作顿住,表情好像有些惊异,但转眼间所有情绪又都消失了。
他平淡地点点头,将手指搭在书页上,继续摸索新的内容。
在逃犯关门离开后,他缓慢移动的指尖停住,然后很久都没再动过。
逃犯的状态好像又回到了当初听话的时候,很尊重季远的意愿,在他表露不满的时候会安静地退开。
季远病好以后就不愿再喝粥,依旧吃不太下东西,营养摄入除了少量的进食,就只能依靠一些营养针剂。
逃犯对此不再多言了,眼底因为焦虑而涌现的血丝也褪尽了,平静地收敛了所有感情。
他克制得很好,但时不时还是会像要抓住什么似的,将越发清瘦的季远拥得死紧,整个人像个精神不稳定的疯子。
季远不评价他的行为,随他发疯。
有一天,季远被抱在窗台的毯子上,靠着玻璃晒太阳。
他听见逃犯用一从未有过的语调开口:“我要怎么做才能得到你的原谅呢?”
季远额角抵着窗户,睫毛被阳光照出一片温暖的金色,连眼中那层白翳都显得通透。
他缓缓侧过脸,面对着逃犯的方向,认真地说:“我想要自由。”
逃犯不语,片刻后,急切地抬起季远的下巴,倾身吻住他的唇。
季远没有反抗。
暮春温暖的阳光撒在二人身上,将他们塑造成一对密不可分的爱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