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为她遮挡飘落的海棠花瓣。
一路行至御书房,守在门外的禁军见是长公主,竟无一人敢阻拦。
紫檀木案前,皇帝正在批阅奏折,朱笔悬在半空迟迟未落。
案头摊开的舆图上,“幽冥渊”三字被朱砂涂得近乎模糊,墨迹晕染开来,宛如干涸的血迹。
听见脚步声,他下意识将密函往奏折下藏去,却见沈梦雪已经站在案前。
“二叔,那个黑袍人说我爸爸和哥哥们不是好人是什么意思啊?”
沈梦雪的声音清稚,却带着不属于七岁孩童的锐利。
她将青铜令牌拍在案上,令牌表面的古老纹路在晨光中泛起血光,与皇帝袖中隐约露出的半幅舆图纹路悄然共鸣。
朱笔“啪嗒”坠地,在宣纸上洇开墨团。皇帝的喉结剧烈滚动,玄色龙袍下的手指死死攥住桌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强装镇定,声音却微微发颤:“他骗你的。”
“二叔,你说的是真的吗?”沈梦雪突然踮脚,裙摆扫落案头的镇纸。
她仰起小脸,浅紫色眼眸倒映着皇帝眼底的慌乱,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痕。
发间玉簪突然发烫,细密的灵力纹路顺着她的脖颈蔓延,宛如藤蔓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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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刚要开口,沈梦雪却突然凑上前,冰凉的小手按住他的手腕。
她的呼吸扫过皇帝手背,带着孩童特有的奶香气,眼底却翻涌着令人心惊的执着:“二叔,真的吗?”窗外风卷落叶,沙沙声响里,御书房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御书房的空气仿佛凝固,案头龙涎香烧到尽头,灰烬簌簌落在沈梦雪摊开的令牌上。
皇帝望着侄女倔强的眉眼,恍惚间与记忆中那个抱着他腿要糖吃的奶团子重叠,喉间泛起苦涩,却不得不将尘封的往事撕开。
“当然是真的了,二叔什么时候骗过你?”皇帝伸手想要揉乱沈梦雪的发顶,却在触及她冰凉的耳垂时僵住。
他强作轻松地指了指案边食盒,“时间不早了,还没用过早膳吧?不如在二叔这吃。”
沈梦雪后退半步,银鳞蝶群突然躁动着聚在她肩头,翅膀上的星图光芒大盛。
她攥紧裙摆,浅紫色眼眸泛起水雾却不肯落下:“二叔我已经不是3岁小孩儿了,你别想骗我,告诉我那个黑袍人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就走,不然我今天就不吃饭了。”
话音未落,她已赌气般捂住嘴,发间玉簪的裂痕处渗出微光,与令牌遥相呼应。
“你......”皇帝猛地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暗红血渍,在明黄龙袍上晕开狰狞的花。
他瘫坐在龙椅上,望着窗外翻飞的落叶,仿佛看见二十年前幽冥渊畔的血色残阳,“害......你这孩子......好吧......那个黑袍人说的是真的。我大哥,也就是你父亲,以及你的几个哥哥们都不是好人。”
沈梦雪安静地跪坐在软垫上,双手交叠在膝头,像幼时听故事般乖巧。可颤抖的睫毛与攥得发白的指尖,泄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皇帝从暗格里取出泛黄的卷轴,展开时羊皮纸发出脆弱的脆响。“你应该清楚,从出生起就生活在四大家族的阴影下。”
他枯瘦的手指划过卷轴上纠缠的图腾,“沈、江、顾、布——这四个站在权力巅峰的家族,表面上维持着天下太平,实则双手沾满鲜血。”
烛火突然摇曳,将皇帝脸上的阴影拉得极长。“沈家能坐稳四大家族之首,靠的不是仁义。”
他声音愈发低沉,“二十年前,幽冥渊现世,传说那里藏着能颠覆天下的力量。你父亲联合其他三家,以‘守护苍生’为名,屠杀了整个巫族。巫教圣女拼死将青铜令牌一分为二,其中半块......”他目光落在沈梦雪的令牌上,“就在你手中。”
沈梦雪猛地站起,令牌从掌心滑落,在地面弹起清脆声响。
“所以黑袍人说的‘沈家做的混蛋事’,就是屠杀巫族?”她声音发颤,眼前闪过梦境中血色蝶影与骷髅交织的画面,“那我......我的存在又算什么?”
窗外惊雷炸响,豆大的雨点砸在琉璃瓦上。皇帝想要伸手抱住侄女颤抖的小小身躯,却在触及她发间玉簪时触电般缩回——那支玉簪此刻正发出刺目的紫光,与卷轴上巫族图腾的诅咒纹路完美重合。
沈梦雪浑身剧烈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记忆里父亲为她扎蝴蝶风筝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