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沈老爷子只是微微皱眉,并未发作。
两人几乎是小跑着穿过长廊,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里凝成细小的冰晶。
沈梦雪的毛绒棉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噗噗的闷响,米白色小熊挂饰随着急促的步伐撞在羽绒马甲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x~i*a-o¨s?h_u·o?h¨u′n*.\c*o!m?梁颂年紧跟在后,时不时回头张望,生怕老爷子突然改变主意。
校门口的马车已经备好,黑亮的马匹不耐烦地刨着蹄子,铜铃叮当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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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梦雪被佣人扶上车时,浅灰色针织套装的衣角被寒风掀起,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
她刚坐稳,梁颂年便跳上车,重重坐在对面的丝绒座椅上,震得车厢微微晃动。车帘落下的瞬间,两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相视而望时,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马车缓缓启动,车轮碾过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载着两个心有余悸的孩子驶向学校。
马车碾过结冰的石板路,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沉闷的咯吱声,车厢内的空气仿佛也被冻得凝固。
沈梦雪蜷缩在丝绒座椅角落,浅灰色针织套装与米白色羽绒马甲衬得她身形愈发单薄,小熊挂饰垂在膝头,随着车身颠簸轻轻摇晃。
她望着车窗外纷飞的雪幕,睫毛上很快凝起细小的冰晶,恍惚间,记忆里那双手又抚上了她的脸颊。
那时她尚不足四岁,雪地里母亲的围巾总是裹着温暖的茉莉香。
母亲会把她的小手焐在掌心,教她堆胖乎乎的雪人;三哥则故意把雪球扔偏,看着她笑弯了腰跌进雪堆里。
如今隔着三年时光,那些画面却鲜活如昨,连母亲鬓角散落的发丝都清晰得刺痛眼眶。
梁颂年百无聊赖地转动着鎏金怀表链,黑曜石袖扣在昏暗车厢里泛着冷光。
余光瞥见沈梦雪突然颤抖的肩膀,他这才发现少女早已泪流满面。
泪珠顺着她粉嫩的脸颊滑落,在针织毛衣上晕开深色的痕迹,鼻尖也被冻得通红,整个人像株被雪压弯的铃兰。
“喂,喂?”他伸手在沈梦雪眼前晃了晃,表链碰撞发出细碎声响。
少女茫然转头时,他这才看清她眼底翻涌的悲伤,如同窗外呼啸的北风,瞬间卷走了所有生气。
梁颂年喉结动了动,罕见地有些无措,银灰色披风下的手指攥紧又松开。
“叫你半天了,这是怎么了?”他刻意放软语调,却仍带着少年人别扭的关切。
沈梦雪吸了吸鼻子,睫毛上的冰晶簌簌掉落:“没什么……我想我妈妈了……”尾音被哽咽绞碎,化作一声颤抖的呜咽。
车厢里的寂静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梁颂年望着沈梦雪颤抖的双肩,忽然想起祠堂里积灰的牌位——那里供奉着连画像都模糊的母亲。
他扯了扯披风,金属扣环发出轻响,别过头去时,声音不自觉放柔:“啊……你妈呀……时间还长的很呢,你总有一天会再次遇到她的,别伤心了。”
犹豫片刻,他别扭地伸出手臂,将沈梦雪揽进怀里。
她头顶的针织帽蹭着他下巴,玫瑰发香混着泪水的咸涩,意外地让人鼻尖发酸。“你至少还见过你妈,我都没见过我妈……”
他盯着车顶摇晃的水晶吊灯,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雪里的羽毛。
马车继续颠簸前行,两道影子在昏暗车厢里相依,窗外的雪却越下越大,将沈家老宅的轮廓渐渐映入白茫茫的世界。
沈梦雪窝在梁颂年怀里,浅灰色针织套装的衣角被压得发皱,米白色小熊挂饰垂落在他银灰色披风上,随着马车颠簸轻轻摇晃。
她仰起头,鼻尖还沾着未干的泪痕,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琥珀色的眼眸里盛满疑惑:“你为什么没见过你妈妈?”
梁颂年的身体瞬间僵硬,揽着她的手臂不自觉收紧。鎏金怀表链在他指间缠绕,发出细碎的金属摩擦声,黑曜石袖扣映着车厢内昏暗的光,泛着冷冽的光泽。
他喉结滚动了两下,偏过头去望着车窗外纷飞的雪幕,却始终没开口,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阴影。
沈梦雪察觉到他的异样,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她跪坐在丝绒座椅上,针织小帽歪到一边,浅棕色毛绒棉鞋轻轻蹭着车厢地板。
这是他们相识以来,她第一次见梁颂年如此沉默——往日那个总爱调侃她、言辞锋利的少年,此刻却像被抽走了所有锋芒,连银灰色披风都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