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李秀娘的声音从牢门后面传过来。′我/的*书,城¢ ?免/费*阅,读!
“吕参将说犯人已经押到单独的地方关着了,这雪越下越大,您也该回帐篷里休息了。”
顾昭没搭腔。
他就盯着信末尾的那个方印,这不就是前天在伪造的职方司公文中看到的那个印模。
温体仁这三个字一下子就在他脑袋里炸开了,上一辈子他看过《崇祯长编》,记得熊明遇告假是在崇祯三年正月,可这辈子才刚到崇祯元年腊月,这时间线咋还提前了?
“秀娘”
“你赶紧去把蓟辽这近三年上交给兵部的折子副本都给我找来,快点!”
李秀娘的脚步一下子就停住了。
“这会儿啊,档房早就锁门了呢,我得去找张典史拿钥匙才行……”
顾昭二话不说,就把腰间扯下腰牌,“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说:“拿着我的腰牌去。/t^a+y′u¢e/d_u·.·c/o-m-就说我要查看温侍郎负责之后的军报回复记录。”
现在顾昭心情烦躁。
这时候林月瑶掀开门帘进来了,正好看到李秀娘抱着一大摞都泛黄了的卷宗往外跑。
林月瑶就打趣说:“顾兄,你这是打算翻旧账?”
顾昭,已经在翻第三本折子了。
他看到袁崇焕去年八月请求拨三千石军粮的文书,兵部批复的是“年成不好,百姓艰苦,让蓟辽自己想办法”;
十月份请求增加火器营的呈文,上面用红笔圈着“边境的将领不能擅自掌权”;
最上面那封是上个月才递上去的,是关于整顿宁锦防线的详细方案,这批复的日期竟然比发出去的日期还早三天。
林月瑶皱着眉头说:“温体仁这是要掐断袁督师的粮草供应。¢微`趣^小!说? \免!费.阅-读¨”
林探过身子瞧,“自措”这俩字上,特别显眼。
“怪不得这半年拨下来的火药老是受潮,敢情打根儿上就被人动了手脚!”
顾昭冷不丁笑了一声让林月瑶的后脖颈子直发毛。
顾昭说:“月瑶,明天跟我去京城。”
“去京城?”林月瑶眉毛一下子就立起来了。
“袁督师还在宁远巡查,这个时候离开关……”
“就因为他不在,温体仁才敢这么干。”
“你就扮成我的随从,咱们带上两份‘塘报’一份就说后金在白河口增加了五千兵力,另一份就讲山海关存的粮食只够七天吃的。”
“我倒要瞧瞧,这两份假消息,能不能把温侍郎的‘白梅’给引出来。”
三天之后,在顺天府的驿站里,顾昭眼睛盯着桌子上刚收到的《京中邸报》。
“蓟辽危殆,边将失算”这八个大字,这正是他故意落在驿站柜台上的“塘报”内容。
二更天,听到隔壁厢房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纸张相互摩擦发出的那种轻微的沙沙声。
“抓活的。”林月瑶的声音从房梁上传下来。
顾昭挑开门帘的时候,就瞧见一个穿着青衫的书吏被人按在地上呢,他怀里还掉出来半块绣着白梅的帕子,这帕子和那个灰衣人提到的“白梅”一模一样。
“大人,这人是兵部司务厅的李典史。”
跟着来的捕快正压着这人的脖子呢,还说道,“上个月才刚升的职,听说和温侍郎府上的管家是表亲关系。”
顾昭就蹲了下来,用手指尖挑起那块帕子。
温大人。
顾昭伸手从怀里掏出那封密信,这信,是李秀娘塞给他的。
“档案房安排的周姑娘已经到岗上任了,温侍郎今天批了三道驳回蓟辽军饷的文书。”
“等袁督师回来,得把这些证据给他瞅瞅。”
京城这边的消息已经探查的差不多了,基本上有眉目了。现在准备返回辽东。
马车走到居庸关的时林月瑶突然把车帘掀开,扔进来一个油布包,说道:“驿站的信差说有从苏州来的急件,刚刚才追上咱们。”
顾昭就把那油布包拆开,里面是一张素笺谢灵筠的信,上面写着:“谢家老太爷偷偷召集江南的那些士族呢,好像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驾!”车夫甩了个响鞭,马车就压着积雪继续往北走。
顾昭把信纸贴在胸口,他胸口那儿还揣着熊夫人偷偷给他的半块药渣。
温体仁想要的是权力,宫里的人想要的是安稳,可他顾昭想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