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筠手里的羊角灯在他身旁轻轻晃动着,“噼啪”一声炸出个小火星,正好落在顾昭的手背上。`萝_拉¢小/说¨ *最-新¢章?节?更_新_快*
“好烫!”顾昭小声叫了一下,赶忙甩了甩手指。
谢灵筠的手马上就伸了过来,指尖有着闺阁女子那种特有的温柔和柔软:“我看看。”
谢灵筠的贴身动作让顾昭呼吸急促。
谢灵筠脸色红了红,在帮顾昭吹烫伤的手指。
顾昭感觉痒痒的,很舒服,下面不自觉的翘了起来。
他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敲鼓似的。
“灵筠。”顾昭突然转过身子,摆脱尴尬。
“你去把李秀娘叫过来。”
李秀娘作为暗子,没有同行。
谢灵筠的应了一声。
李秀娘现在谢府驿站的女官,名义上是管着南来北往的文书,实际上,是顾昭在江南布下的第一个棋子。
过了一会儿,李秀娘提着一盏省油灯进来了。
李秀娘穿着青布的短衣,腰上挂着一串铜钥匙,一看到顾昭,就微微屈身行礼,说道:“顾公子。”
顾昭把腰间的玉佩扯下来。
“去查三件事。第一件,把江南三府这三个月里所有带‘白梅’两个字的文书都找出来,不管是商业契约、家信还是官府的公文;第二件,谢府上下一百来口人,从看门的到厨房里的人,把近半个月和外面有接触的记录都查清楚;第三件……”
他稍微停了一下,接着说,“你得亲自去一趟苏州码头,看看温体仁的那些私商最近有没有往这边运过什么东西。/k·s′j?x-s!w·.^c!o/m?”
她问道:“公子,您是要完整的线索,还是只要一部分就行?”
顾昭看着她眼睛里说:“要完整的线索。不过要是有什么麻烦的地方,把它切断了也没关系。”
李秀娘领了命令退了下去的时候。
到了第二天辰时三刻的时候,谢府的议事厅里。
他眼睛看着堂下十二家商主的脸,说道:“你们知不知道啊,最近东南这块儿混进来奸细了!”
这一下,在座的人都吓了一跳。
周老爷手惊叫道:“奸细?不会是后金来的吧?”
顾昭故意把声调抬高了些,说:“这奸细代号叫‘白梅’。专门盯着咱们给蓟辽送的粮饷银子。”
谢灵筠在屏风后面坐着,手指头把帕子绞来绞去的。
怕自己的顾郎出事。
她心里明白,顾昭这是在故意吓唬那些人。
昨天那封密信里写着“已在你身边”这五个字,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得他俩心里难受。?新.完,本·神?站¢ ?首¢发·
散会之后,顾昭把苏小棠单独给叫住了。
这姑娘穿着月白色的短衫,她可是苏州出了名的织户家的女儿。顾昭压低了声音对她说:“小棠啊,你去账房把上个月那本‘北运明细’拿出来。然后,你把其中半页账改成假的,把给蓟辽的铁料数目多写上三千斤。”
苏小棠一听,眼睛立马就亮了,说:“公子,您这是要引蛇出洞?”
顾昭笑着说:“真聪明。”
顾昭伸手从袖子里头掏出半块虎符,说道:“你瞧那账册第三页的右下角,拿朱砂在那儿点个梅花印就行。真的虎符我自己留着,假的你再给放回去。”
第二天未时,苏小棠一路小跑着冲进了顾昭住的厢房。
着急忙慌地说:“公子啊,那假账被人给翻出来啦!”
顾昭接过苏小棠递给那半页纸,就着窗户透进来的光亮仔细看。
只见那第三页右下角,真有个淡淡的墨点,淡得都快看不见了,形状就像一朵五瓣的梅花。
“这记的是哪一笔账?”
苏小棠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回答:“是上个月十五那天,周老爷用漕船运的五十车硝石。我仔细查过了,在真的账册里,这批硝石是运到蓟辽那边去铸炮弹用的,可是在假账里,多写了二十车。”
顾昭听了,气得想杀人。
自己早就该想到的。那个叫白梅的盯着的根本就不是银子,而是北边的火器。
温体仁想要养私兵,最害怕的就是蓟辽那边的大炮了。
亥时三刻,到了文澜书院。
顾昭换了一身洗得都发白的青衫,头上戴着方巾,混在那些抄书的书生里头。
他翻着《兵部邸报》,眼睛的余光却在悄悄打量正在给学生讲《春秋》的老儒。
那个人穿着葛布做的道袍,下巴下面留着三缕长长的胡须,正是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