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三刻。?比¢奇`中\文.网_ !更/新-最_快~
顾昭手里紧紧捏着那封带血的鸡毛信。
信上写着“察哈尔部过独石口”这七个字。
“月瑶,把地图拿过来。”顾昭说话的声音特别低沉。
听到顾昭的话,她立马反手就把挂在墙钉上的羊皮地图抽了出来。
顾昭把地图展开。
独石口在蓟镇的北端,察哈尔部以前每年秋猎都是在三百里之外的多伦诺尔,现在突然越过长城。
顾昭的手指沿着长城线一直滑到山海关,最后停在了遵化这个方向。
突然,上一世的记忆就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
崇祯二年十月的时候,皇太极不就是借着蒙古的道,从遵化冲破边墙进关的。
难道说察哈尔部现在的这个异常举动,是后金的探路先锋?
“铁柱。”顾昭把头转向正蹲在炮架旁边敲铜钉的高铁柱。
“您说今年入秋之后,后金的马市是不是少了三成?”
高铁柱手里的铁锤一下子就停在了半空中。
“上个月我给广宁那边送马掌去,听商队的人讲,后金的粮车往蒙古那边运了三回。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以前都是往咱们这边来,卖皮货然后换盐回去。”
顾昭忧心的道:“后金这是打算借蒙古的道儿。/鸿¨特^小·说+网* -免+费^阅`读+”
“察哈尔部这是来试探咱们防线的虚实。”
“月瑶你去把亲卫里面最能跑的十个人给我叫来。我要让他们今天晚上就出关,沿着独石口到遵化的这条路,去查清楚察哈尔部到底带了多少人,还有他们马背上挂的是炊具啊还是箭囊。”
林月瑶应了一声,转身去办事去了。
“铁柱,秘密工坊的地道再给它加两条岔路,明天早上我得能从炮库直接通到校场才行。”
“成嘞!”高铁柱把铁锤往腰后一别。
“今儿个夜里我带上二十个小徒弟,挑着灯干活儿!”
亥时刚到,工坊后堂的灯灭了又亮。
顾昭蹲在地上,拿着炭块在青砖上画着阵列图,嘴里念叨着:“五百个人,分成十队。每队有五门火龙炮,就是铁叔改良过的那种,炮架上加了轮轴的。”
他画了个圈儿,“要是碰到骑兵冲锋,前三队就摆成个品字形,专门打马腿;后面七队呢,从左右两边包抄过去,打他们的侧翼。”
“这和传统的炮营可不一样。”亲卫抱着一摞兵符走进来。
“传统的炮营得先挖炮位,等把阵摆好了,骑兵早就冲到跟前儿了。”
“所以就得轻便点儿。”
顾昭在那个圈儿旁边画了个箭头。?g′o?u\g+o-u/k/s^./c′o-m/“炮身的重量减到三百斤,两个兵就能推着走;火药装在竹筒里,一撕开封条就能填进去。”
“月瑶,你挑的那三百个兵,得能扛着炮跑半里地还不带喘气儿的。从明天起啊,晨跑再加十里地。”
“我挑的兵,十个里头有九个能把你扛起来就跑。”
林月瑶蹲下身子,手指点着“夜间射击”这几个字,说道,“夜里可咋校准?黑灯瞎火的,炮口偏差半寸那可就是一条人命啊。”
“就用柳姑弹道图。”顾昭拿出一张纸来,上头密密麻麻地标着不同药量、不同角度下炮弹的弹着点。
“每门炮配个灯笼,拿红布罩着,按照弹道图上的刻度来调整角度。”
“等这火龙军组建好了,就算后金的骑兵晚上来偷袭,也得被打得像筛子一样。”
到了子时二刻的时候,校场的木栅栏被人推开了。
他本来是来查夜的,结果被校场里的动静给吸引过来了——只见三十个士兵正围着三门火龙炮,借着月光往炮里装火药。
林月瑶骑在马背上,挥舞着鞭子大喊:“装弹!转动炮轮!开炮!”
炮口喷出的火舌一下子就划破了夜空,铁弹打到靶墙上,碎木片稀里哗啦地直往下掉。
“往左偏了三寸呢,火药得减一钱!”
“这夜间齐射搞得挺不错。”袁崇焕这一嗓子。
“督师。”顾昭赶忙跑过去。
“末将是担心大白天演练太扎眼了,所以才……”
“怕啥?”袁崇焕伸手拍了拍顾昭的肩膀。
“这铁弹能打到三百步远,装填也就半柱香的工夫。顾参军,你这可是给骑兵挖了个大坑。”
高铁柱扛着一门新炮从工坊那边过来了。“
督师您瞅瞅,这炮耳加了个转轴,能左右转动二十度呢!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