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黯淡,如同被水浸透的墨迹,正一点点晕开、消散。那素白罗扇上,原本隐约透出的朱唇秀鼻,也彻底隐去,只剩下一片朦胧的空白。
窗外,雨不知何时停了。惨淡的月光艰难地穿透云层,洒在画上,更添几分凄清鬼气。
“无盐……” 我颤抖着伸出手,指尖悬在那片逐渐空白的扇面上方,却终不敢落下。唯恐一触,这承载了她数十年血泪怨念的魂灵凭依,便会彻底化作飞灰。
掌心传来尖锐刺痛。低头,是方才情急之下攥紧的指甲,已在掌心掐出几道深深的血痕,血肉模糊。温热的血珠渗出,一滴,两滴,无声地滴落在画中女子素白的衣袂上。
殷红的血渍迅速在古旧的绢帛上晕染开一小朵刺目的花,如同雪地里绽开的红梅,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不祥的妖艳。
血滴落下的瞬间,死寂的书房里,仿佛有一声极轻、极幽怨的叹息,贴着我的耳根拂过,旋即被窗缝透入的夜风吹散,再无痕迹。
我僵立在画案前,盯着那朵刺目的血花,心头一片空茫的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