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宜修哭笑不得,只好小声解释什么是"写意画风"。
好景不长。这天许宜修正在教如絮用毛笔,突然见她痛苦地蜷缩起来,身体变得几乎透明。
"怎么了?"他急得想去扶,手却穿过她的身体。
"有人...在伤我的树..."如絮咬着唇,"西南方向..."
许宜修猛然想起,太后宫中近日新移栽了一棵柳树,据说来自碧梧宫。他匆忙赶去,果然看见几个太监正在修剪枝条,每剪一刀,如絮就颤抖一下。
更糟的是,太后最近得了怪病,太医说需用百年柳木做药引。许宜修听说时,手中的笔"啪"地断了——碧梧宫那棵,正是宫中唯一的百年柳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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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如絮虚弱地靠在树干上,身影淡得几乎看不见。
"他们要砍树了,是吗?"她平静地问。
许宜修不知如何回答。砍树意味着如絮魂飞魄散;不砍,则是抗旨不遵,要掉脑袋的。
"宜修,帮我个忙。"如絮突然抓住他的手——这是她第一次实实在在地触碰到他,"去太后的宝库,找一个鎏金匣子,里面有毒死先帝的证据...那才是她真正的罪孽。"
原来当年如絮被诬陷与乐师私通是假,发现太后姑祖母毒杀先帝才是真。她留下的血书中写明了真相,却被贵妃派人销毁,只有一份副本藏在宝匣中。
"找到它,我的冤屈就能洗清...魂魄也能安息了。"
许宜修握紧她的手:"我帮你。"
偷入宝库是死罪,但许宜修已顾不得了。七夕那晚,他趁守卫换班溜了进去。宝库蛛网密布,找了整整一个时辰,终于在角落找到了那个鎏金匣子。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许宜修慌忙躲到柜后,却碰到了一盏长明灯。火苗窜上帷幔,瞬间蔓延开来。
"走水啦!"宫人们惊呼着救火,许宜修趁乱逃出,却被一个老嬷嬷看见了背影。
第二天,整个皇宫都在搜查纵火犯。许宜修将匣子藏在画筒里,焦急地等待天黑。可太阳还没落山,禁军就闯进了他的住处。
"许画师,太后娘娘要见你。"
许宜修被带到慈宁宫。太后卧在榻上,脸色蜡黄,旁边站着那个目击他的老嬷嬷。
"听说...你常去碧梧宫?"太后声音嘶哑。
许宜修心跳如鼓:"微臣...为柳树写生。"
"是吗?"太后冷笑,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一片柳叶——鲜绿的,像是刚从树上摘下的,"那你知道...为何我喝了柳木汤,病反而更重了吗?"
许宜修突然明白了——是如絮!她在反抗。
"妖孽!"太后猛地拍腿,"那棵树必须立刻砍了!还有你..."她盯着许宜修,"私入宝库,该当何罪?"
许宜修知道难逃一死,索性豁出去了:"太后可认得这个?"他从怀中掏出鎏金匣子。
太后一见,脸色大变:"你...你怎么敢!"
"六十年前,如絮才人因发现您姑祖母毒杀先帝而被灭口。如今证据在此,请太后还她清白!"
寝殿内鸦雀无声。突然,一阵阴风吹过,所有灯烛同时熄灭。黑暗中,一个绿衣女子身影缓缓浮现——是如絮!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眼中燃烧着六十年的怒火。
"你..."太后惊恐万状。
"姑祖母欠的债,该还了。"如絮的声音不再温柔,而是带着森森寒意。
太后发出凄厉的惨叫,从榻上滚落下来,当场气绝身亡。宫人们乱作一团,等重新点亮灯烛,如絮已经不见了。
许宜修被关入大牢,等待处决。行刑前夜,他梦见如絮来到牢中,往他手里塞了一粒柳种。
"种在看得见宫墙的地方..."她轻声说,"我会来看你..."
次日,新即位的皇帝赦免了许宜修——原来那鎏金匣子里不仅有毒杀先帝的证据,还有贵妃勾结外敌的密信。先帝之死真相大白,如絮的冤屈终于洗清。
许宜修离宫那日,特意绕道碧梧宫。那棵百年柳树已被砍倒,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桩。他跪下来,轻轻抚摸年轮,仿佛能触摸到如絮存在过的痕迹。
在宫门外,许宜修按照梦中所嘱,种下了那粒柳种。多年后,柳树长成,枝条探入宫墙,常有宫女说看见一个绿衣女子在树下弹琴。而许宜修每年七夕都会来树下坐坐,带着他新画的仕女图——画中的女子眉间一点朱砂痣,永远二十二岁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