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操控着水流在半空凝成水箭,凌厉的攻势直逼阵心。墨渊却没有硬抗,他想起洛尘说过的“引导”,指尖在阵盘上快速游走,幻灵阵的光芒忽然变得柔和,竟将水箭引向两侧,化作滋润灵植的溪流。
“这是……”灵溪愣住了,水箭在半空拐了个弯,落入场地边缘的花盆,那里的同心莲瞬间绽放出耀眼的粉色。“你的水灵力很纯净,”墨渊的声音透过阵法传来,“不该用来攻击。”灵溪低下头,看着腰间的狐族玉佩,忽然收起了术法。“我们认输。”她轻声说,转身时对墨渊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夕阳西下时,墨渊和林小婉站在了决赛的场地中央。对手是来自仙域的老牌强队,擅长引动天雷的术法。当第一道雷劫落下时,墨渊将所有灵力注入阵盘,幻灵阵骤然扩张,无数灵植虚影在阵中绽放,竟引动了天地间的生机灵气,与天雷碰撞出璀璨的光雨。“这是……以生克煞?”主席台上,仙域帝君抚掌赞叹。最后一刻,墨渊忽然想起父亲的手,想起灵植园的晨光,想起洛尘指尖的星子。他不再控制阵法,而是任由灵力自由流动,那些原本预设的阵纹忽然活了过来,化作一条由灵光与花瓣组成的河流,温柔地包裹住所有雷电,最终凝成一颗晶莹的灵珠。当裁判宣布获胜时,墨渊望着台下父亲含泪的笑脸,忽然明白了启明学府的真谛——所谓三界共沐,从来不是强行融合,而是让每一种光芒,都能在天地间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那夜的庆功宴上,墨渊收到了苏徭递来的玉瓶。“这里面是生灵术的进阶心法,”她笑着说,“你的父亲,会需要它的。”他握着玉瓶走出宴会厅,银杏叶在夜风中沙沙作响。抬头时,界域镜里的三界景象正温柔交织,青丘的月光、仙域的云霞、人间的灯火,在镜中融成一片温暖的光晕。墨渊握紧拳头,琥珀色的眼眸里,映着比星辰更亮的光。“你觉得生灵术是什么?”苏徭忽然问道,她从竹篮里取出一粒褐色的种子,递到墨渊面前,“是催发生机的法门?还是净化邪祟的术法?”墨渊想起父亲身上蔓延的黑气,声音发紧:“是……是治愈。”苏徭笑着摇头,将种子塞进他手心:“握住它,闭上眼睛。别想着治愈谁,也别想着做什么,就只是感受。”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奇异的力量,“感受它在你掌心的重量,感受它内里沉睡的生命,就像……”“就像父亲给我讲故事时,放在我头顶的手。”墨渊下意识地接话,话音刚落便愣住了。他依言闭上眼睛,掌心的种子传来微微的温热,恍惚间仿佛回到了青丘的木屋,父亲正用带着胡茬的下巴蹭他的头顶,讲述着狐族先祖与灵植沟通的传说。“那时候的灵植会说话呢,”父亲的声音带着笑意,“只要你真心待它,它就会回应你。”一股暖流忽然从心底涌起,顺着手臂注入掌心。墨渊猛地睁开眼,看见那粒种子正在他手心里发芽,嫩绿的芽尖顶破种皮,舒展成两片小小的叶子,叶脉里流转着淡淡的金色灵光。“你看,”苏徭的声音里满是欣慰,“生灵术的真谛从不是治愈,而是连接。当你真正在意一株草木、一个人时,你们的生命就会相通,灵力自然会流动。”墨渊看着掌心的幼苗,忽然明白了为何自己练不好生灵符——那些刻板的符文里没有情感,而方才那一瞬间,他心里想的全是父亲温柔的眼神。幼苗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叶片轻轻颤动着,散发出令人安心的气息。“把它种在灵植园吧,”林小婉递来一把小巧的玉铲,“这里的土壤有聚灵阵加持,长得会很快。”从那天起,墨渊成了灵植园的常客。他不再执着于背诵生灵符的口诀,而是学着苏徭的样子,用指尖轻轻抚摸花草的叶片,听它们在风中发出的细微声响。有时他会坐在田埂上,悄悄施展幻术,让枯萎的花瓣重新绽放,让迟开的花苞提前舒展——起初只是觉得好玩,直到有天发现,被幻术映照过的同心莲,长势竟比别处快了许多。“这是怎么回事?”他捧着那盆异常茂盛的同心莲,跑到苏徭面前。花瓣上还残留着幻术的微光,像撒了层细碎的星辰。苏徭仔细观察片刻,眼中闪过惊喜:“你的幻术能模拟生命最活跃的状态,相当于给灵植指引了生长的方向。”她忽然拍了下手,“若能将幻术与聚灵阵结合,或许能创造出加速生长的阵法!”这个发现让墨渊彻夜难眠。他在宿舍的地板上用朱砂画阵,将狐族的幻术符文与人间的聚灵阵图反复组合,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画出一个勉强成型的阵法。当他忐忑地将阵盘放在灵植园的试验田时,奇迹发生了——阵纹亮起的瞬间,原本需要七日才能成熟的凝露草,竟在三个时辰内便挂满了晶莹的露珠。“就叫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