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铁腥气瞬间压过了墟内残留的甜香与焦糊味,形成一种诡异的对抗场域!
“墟”被打扰了!
猎物被抢夺了!
最深层沉睡的主人被彻底惊怒了!
“嘻……”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夜枭在耳畔摩挲羽翼的轻笑声,毫无征兆地在所有人(鬼)的意识最深处响起!
敞厅那无尽的灯火暖光深处,仿佛有暗潮涌动。,小!说-宅` -勉/沸′越\渎^
一个身影,缓缓“踱”出。
或者说,“飘”出。
她穿着一身极其刺目的、猩红色的织锦嫁衣。
但款式,却老旧得不属于这个时代,像是百年前的老物。
嫁衣金线绣着极其繁复精美的百鸟朝凤图案,但那些鸟的眼睛,都是空洞的窟窿。
一顶同样猩红的、垂着沉重珠帘的盖头,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她的面容。
最诡异的是她的脚。
她双脚悬浮,离地三寸。
踩着的,不是地面,而是一双同样猩红、但如同凝固血液般滴落着粘稠红蜡的……三寸金莲绣花鞋。
那些滴落的红蜡并未落地,而是在触及地面的瞬间化为丝丝缕缕的血腥雾气,氤氲在她身周。,咸-鱼/看′书^网+ ?免¨肺?跃¢犊/
而刚才那干扰心魄的“叮铃铃”铃声源头,也在她身上。
她右手,看似随意地、翘着兰花指状,拎着一把……小巧的、油纸伞骨架模样的铜铃。那伞骨极其纤细,如同人骨打磨,伞面位置只有镂空的符文框架,并未蒙纸,一根根细如毫发、布满密密麻麻阴刻符文的黑红色丝线,缠绕在伞骨之间,构成了伞的形状。随着她的移动,无数微小的铜铃在那丝线缠绕的节点上叮当作响!
这就是温柔墟的墟主?
百骸灯仙——安姑姑?
她的出现,让整个庭院的温度骤降!那些悬挂的白纸灯笼里的光,像是被冻结了,呈现出一种凝固般的暗黄浑浊。所有傀儡“人”包括那圆润妇人和囡囡娘亲,齐刷刷地五体投地,以最卑微的姿态伏跪在地上,头颅深深埋进尘埃里,如同凝固的雕像,表达着极致的敬畏。
她无视了被撞破的门,无视了那盏灭掉的灯笼。
她微微“侧头”,那猩红的盖头似乎“看”向刑鬼。
“叮铃铃……”骨丝铜铃微颤。
一股冰冷、潮湿、如同千年古墓深处淤泥翻涌的意念,轻柔地拂过场中所有存在的意识:
“外乡的刑役官大人……何必动气?这可怜的娃儿……是我这墟里的客人呢……他身上啊……流着旧债的血……理应由我……好好‘招待’……”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甚至带着一丝令人头皮发麻的“温婉”。?白`马.书.院^ `已\发!布`嶵_欣`蟑-劫!但每吐出一个字,墟内的阴寒就更深重一分,无形中对抗着刑鬼的铁腥刑杀气场,像在争夺猎物的归属。她一边“说”着,一边拎着那诡异的骨丝铜铃,缓缓地、离地三寸地向林木生“踱”来,身后留下一串悬浮的、滴落的红蜡雾气。
刑鬼那两点红芒剧烈地闪动了一下,青铜面甲下发出如同齿轮咬合的沉闷轰鸣:
“阴律…面前…无…旧…债…只…有…归…案!”
但它并未立即动手,那巨大的青铜铡刀微微下压,更像是在积蓄力量,戒备着这个气息诡谲且古老的墟主。它感受到了眼前这“红嫁衣”的深不可测。
林木生背靠着冰冷的柱子,剧痛和冰冷侵蚀着每一寸神经。他剧烈喘息,眼中血丝密布。刑鬼和墟主的恐怖对峙产生的庞大威压,如同两座无形大山将他死死夹在中间,几乎碾碎他的骨骼和灵魂。
但此刻,那圆润妇人之前说的话,与他灵魂深处被点燃的记忆碎片和骨杯的狂怒互相印证,如同烧红的铁水浇铸成型:
“据说……是很多年前,一个逃荒到附近村落、快饿死的美貌妇人……”——娘!
“……被她那不肯舍身的苦命丈夫,亲手点了天灯……”——那个模糊记忆深处,老槐树上吊着的、燃烧的“虫茧”!
“挂在老槐树上的‘无根灯笼’……”——那灯笼,就是炼狱!灯油,是娘亲的骨血精魄!
“百年都没熬干”——百年!这时间线……如同闪电击穿迷雾!
一百年前……正是娘亲遇害、他被李道长救下的时间点!
当年那个眼睁睁看着母亲被挂上槐树点天灯、只能死死攥着一枚小小铜钥匙骨子里被烙下无尽悲恸与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