肿,透出下面极其干瘪、无生气的肢体轮廓。
唯那张露在粗布外的脸…不,那根本不能称之为脸!那也是一个粗糙厚纸扎成的巨大“纸头”!油彩勾勒的五官同样是哭天抢地的悲怆表情,两道粗黑“泪痕”从空洞眼窟蜿蜒而下。方才那声尖叫,正是从这个巨大“纸头”中传出的!
纸头下的“脖颈”位置剧烈起伏,粗布包裹下透出急促艰难的喘息声。
一个纸头的“矮人”,一个纸头的“人”?这驿站里的“活物”,似乎只剩下了门口这个油尽灯枯的老哨工?或者说…他才是唯一的“活物”?
就在这时,倚在破箱旁的那个巨大纸头“人”再次剧烈喘息起来,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风箱声,像是被刚才一声尖叫耗尽了气力。
纸头下传出压抑得变了调的呜咽声:“…冷…雪儿…我的孩儿…冷…灯…熬不住油了…爹…爹…”
老头佝偻的身体瞬间绷得更紧!
深陷的眼眶四周裂开的血口都在隐隐抽动。他看向驿站门外翻飞的鬼骨盐风雪,又绝望地扫了一眼那些闪烁着邪异紫光的灯笼,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被粗暴拉扯的悲鸣。
他猛地吸了一口冰冷刺骨的寒气,浑浊老眼中闪过一丝豁出命去的疯狂与惨痛交织的光芒。
“等…等等!‘客人’稍等!老…老儿这就去添灯!”
他几乎是嘶吼着对林木生(更像是为自己鼓劲)喊出这句话,随即踉跄着冲向驿站一角黑暗处堆积的杂物。
林木生伫立原地,邪灯火苗微弱跳跃,灯壁上那道冰冷粘稠的红芒更盛,如同嗅到血腥的蚂蟥,死死吸附着这驿站内越来越浓的悲哀死气。
老头挣扎前行的背影,像被无形引线牵引的木偶,直直投向更深的命运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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