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动的篝火映照下,在无数夏军将士的注视下,紧紧握在了一起!
“盟成!共诛国贼!!”帐前所有将领、士卒,无论夏军还是寒衣护卫,皆被这原始而庄严的仪式所感染,齐声怒吼,声浪排开风雪,直冲云霄!
风雪依旧,黎阳仓巨大的轮廓在夜色中沉默。但这一夜,河北与河南的命运,因这一碗血酒,一只紧握的手,被强行扭结在了一起。名为“昭德”的巨轮,承载着不同的野心与算计,碾碎了风雪,向着洛阳的方向,轰然启动!
---
几乎就在窦夏结盟的血酒入喉、誓言震天的同一时刻。
洛阳,紫微宫,原隋帝杨广的寝殿,如今王世充的“郑王”行宫。
烛火摇曳,映照着殿内一片愁云惨雾。王世充裹着厚重的裘袍,却依旧感觉刺骨的寒冷从心底蔓延开来。他独眼中布满了血丝,死死盯着摊在御案上的几份染血的军报。
一份来自城头守将:“…瓦岗军攻势虽减,然小股精锐攀城偷袭愈频…士卒疲敝,怨声载道…西门粮仓遭细作纵火,焚粮千石…”
一份来自心腹密探:“…邙山寒衣军调动频繁,疑有大规模出山迹象…其营中灯火彻夜不息…”
最刺目的,是来自东北方向,刚刚由浑身浴血的败兵拼死送回的噩耗:“…夏…夏军大营…升起‘隋’字旗!与‘夏’字旗并列…火光冲天…杀牲盟誓之声…声震数里…疑…疑与寒衣逆贼结盟…!”
“隋…字旗?”王世充喃喃自语,声音干涩嘶哑,如同砂纸摩擦。他猛地抓起那份军报,手指因用力而关节发白,剧烈地颤抖起来。浑浊的独眼死死盯着那“隋”字,仿佛要将纸烧穿!
“窦建德…竖子!安敢如此!安敢如此!!”一声凄厉、绝望、夹杂着无尽怨毒与疯狂的咆哮,猛地从王世充喉咙里迸发出来!他像一头被彻底逼入绝境的受伤野兽,猛地将御案上所有的奏章、笔墨、杯盏,一股脑地狠狠扫落在地!
哗啦——!乒乒乓乓!
破碎的瓷片和飞溅的墨汁,如同他此刻崩裂的野心和摇摇欲坠的王朝。
“噗——!”急怒攻心之下,一口滚烫的鲜血再也压制不住,从王世充口中狂喷而出,星星点点,染红了身前狼藉的地面,也染红了他手中那份宣告他最后一丝希望破灭的染血军报。那刺目的“隋”字,在血色的浸染下,如同索命的符咒。
他身体晃了晃,独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只剩下无尽的怨毒和一片死灰般的绝望。高大的身躯向后踉跄一步,颓然瘫倒在冰冷的、象征着无上权力却再也无法给他带来丝毫温暖的蟠龙金椅之上。
喜欢我为大隋延运三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