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逼得他们只能吃这猪狗之食!这口‘苦盐’吃下去,他们对李密、对邴元真的恨,才会深入骨髓,永世不忘!”
林天生微微颔首,对杜衡的计划表示认可。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河北地图前,手指轻轻划过那条被朱砂标注的盐路动脉,声音低沉而带着最终裁决的意味:“盐,可活人,亦可杀人。李密、邴元真既自绝于民,便让这盐路,成为他们的…葬身之地吧。”
“杜衡。”
“属下在!”
“断盐三日,抛售劣盐,引爆盐荒!”
“得令!”
“红绡。”
“属下在!”
“煽风点火,推波助澜。让那‘三恨’之火,烧得更旺些!我要邴元真…死在民怨之中!”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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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与朱雀,这掌控着经济命脉与无形罗网的两部之首,眼中同时爆发出冰冷而决然的光芒。一张由盐粒与怒火编织而成的天罗地网,已朝着贪婪无度的李密和残暴不仁的邴元真,轰然罩下!
杜衡的“断盐令”如同一道无形的闸门,瞬间落下。
第一日,瓦岗控制区内各大市集,盐铺纷纷挂出“售罄”的木牌。百姓尚不以为意,只道是寻常补货。
第二日,盐铺依旧空空如也。市井间开始出现不安的骚动和议论。一些小道消息开始流传:寒衣阁断盐了!因为瓦岗不守盐约,强征护路税!
第三日,恐慌如同瘟疫般爆发!所有盐铺彻底无盐可售!寻常人家尚有些存盐,但那些依靠盐路吃饭的脚夫、车夫、小商贩,以及本就贫困的百姓,家中存盐早已告罄!断盐的恐慌如同无形的巨手,扼住了无数家庭的喉咙!人无盐则无力,甚至浮肿生病!尤其是孩童,更是无法忍受淡而无味的食物,哭闹不止。
“盐!我们要盐!”
“官仓呢?开仓放盐啊!”
“李密!邴元真!你们收了护路税,盐呢?!”
聚集在官仓和“魏公府”临时衙门外的人群越来越多,呼声从一开始的哀求,迅速变成了愤怒的质问和咆哮!红绡暗中引导的“三恨谣”开始在人群中传唱,那充满血泪控诉的词句,如同火种,瞬间点燃了积压已久的民怨!
就在这民怨沸腾、群情激愤达到顶点的时刻,杜衡的“黑沙盐”如同毒蛇般,悄然从各个隐秘的渠道涌入了市场!
价格,是往日官盐的八倍!但对于断盐三日、几近绝望的人们来说,这依旧是“救命”的盐!
“有盐了!有盐了!” 消息如同野火般蔓延。人们蜂拥而至,争相抢购这苦涩难咽、色泽灰黑的“黑沙盐”。然而,当那劣盐入口,刺鼻的怪味和难以言喻的苦涩在口腔中弥漫开时,巨大的失望和更深的愤怒,如同火山般喷发了!
“呸!这是什么狗屁盐!又苦又涩!”
“这盐…吃了怕是要得病啊!”
“八倍的价钱!就给我们吃这种猪狗食?!”
“寒衣阁的好盐呢?都是李密!都是邴元真!是他们逼走了寒衣阁!是他们抢了我们的活路,现在还要用这种毒盐来坑我们的血汗钱!”
“恨瓦岗无道主!恨邴贼心似豺!恨苍天不开眼!!”
“跟他们拼了!把我们的血汗钱抢回来!把好盐还给我们!”
愤怒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抢购点瞬间变成了愤怒的海洋!人们将手中苦涩的黑沙盐狠狠砸向地面,咒骂声、哭喊声、怒吼声震天动地!不知是谁第一个将石头砸向了维持秩序的瓦岗兵,瞬间点燃了暴乱的导火索!
“打死这些瓦岗狗!”
“把邴元真揪出来!”
“还我血汗钱!还我好盐!”
人群如同失控的洪流,冲垮了瓦岗兵仓促组成的防线,开始冲击官仓和衙门!砖头、石块如同雨点般砸向瓦岗兵和官府的建筑!场面彻底失控!
此刻,邴元真正在邢州城最大的酒楼“醉仙楼”里,搂着新纳的小妾,享受着用刚征收来的“护路税”置办的丰盛酒席。听着窗外隐隐传来的喧嚣,他非但不慌,反而得意洋洋地对左右亲信笑道:“听见没?这帮贱民,不给点颜色看看就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闹?闹得越大越好!正好让老子再抄几家,多弄点银子…” 他话未说完——
“轰隆!” 一声巨响!醉仙楼厚重的大门竟被外面愤怒的人群用巨木生生撞开!无数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瞬间锁定了二楼雅间里惊惶起身的邴元真!
“邴元真在那!就是这个刮地皮的狗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