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神色平静,目光越过河面,直直刺入颉利眼中,声音清朗,如同金玉交鸣,清晰地传遍两岸:
“颉利可汗!本王此来,非为献城,更非投降!”
“只为问你一句:背信弃义,引狼入室,侵我疆土,戮我子民!这笔血债,你突厥王庭…可还得起?!”
“哈哈哈哈!” 颉利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狂笑出声,声震四野,“血债?草原的规矩,强者为尊!本王十万铁骑在此,长安指日可下!关中沃土,尽入我囊中!你拿什么跟本王谈血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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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生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第^一*看~书+枉~ ′哽+新!蕞·快¨他缓缓抬起右手,手掌摊开。一枚半圆形、浸染着深沉暗红血渍的玉佩,在冬日的阳光下,流转着妖异而悲怆的光芒!
“认得此物吗?” 林天生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穿透灵魂的力量,“此乃萧皇后血玉!承载先母遗魂,见证大隋国殇!更浸染着潼关之下,我寒衣大将秦狰不屈的英魂之血!”
他目光如电,死死锁定颉利,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渭水河面,激起无形的惊涛骇浪:
“今日,本王以此玉为质,暂寄于可汗之手!”
“但,你给本王听清楚——!”
“他日,此玉重归中原之时——!”
“便是我寒衣百万铁骑,踏破阴山,犁庭扫穴,焚你金帐,灭你王庭之日!”
“此誓——”
“天——地——为——鉴——!!!”
话音未落,林天生手臂猛地一挥!
那枚承载着无尽恩情、国恨家仇的萧后血玉,在空中划出一道凄美而决绝的弧线,带着破空的尖啸,如同离弦之箭,越过百步宽的渭水河面,精准无比地飞向颉利可汗!
颉利下意识地伸手一抓!
入手冰凉!那半块血玉带着沉甸甸的分量,安静地躺在他粗糙的掌心。玉佩上那暗红的血渍,在阳光下仿佛活了过来,带着刺骨的寒意与不祥的诅咒!林天生的誓言,如同九天雷霆,还在他耳边隆隆作响!百万铁骑…踏破王庭…焚毁金帐…这不仅仅是威胁,更是一种宣告!一种以国运、以血仇为赌注的终极宣告!
与此同时!
渭水北岸的地平线上,烟尘骤起!一支规模不大却气势惊人的骑兵队伍如同旋风般席卷而来!当先一面残破却倔强飘扬的幽州军旗,旗下正是杀气腾腾的苏烈!他身后数千铁骑,虽显疲惫,但阵列森严,刀枪如林,爆发出震天的怒吼!正是林天生安排的疑兵!
而更让颉利心惊肉跳的是,他身边一名心腹贵族突然脸色大变,策马上前,在他耳边急促低语了几句!
颉利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看看掌心那枚冰冷刺骨、仿佛带着诅咒的血玉,看看南岸那白衣素马、气定神闲却散发着滔天杀意的林天生,再看看北面地平线上那支不知虚实的寒衣铁骑,以及身边贵族们惊疑不定的眼神…一股巨大的寒意从心底升起!他引以为傲的十万铁骑,此刻仿佛陷入了无形的泥沼!前有孤注一掷的寒衣军主力,后有潼关秦狰英魂所慑,侧翼有“突利”可能的背叛,眼前更有这以血玉为质、掷地有声的灭族毒誓!
草原的汉子,信奉力量,更敬畏天地鬼神和重誓!尤其是以血魂为质的誓言!
颉利握着那枚血玉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他脸上的狂傲与轻蔑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与…一丝恐惧。他深深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气,目光复杂地看向河对岸的林天生,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草原特有的粗粝与沉重:
“林天生…好一个血玉为质!好一个灭族毒誓!”
“草原儿女…重誓…重于命!”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每一个字都仿佛重若千钧。
他猛地一挥手,对着身边一名亲卫吼道:“牵…本王的‘追风’来!”
一匹神骏异常、通体雪白无一丝杂毛的突厥宝马被牵到河边。
颉利翻身下马,走到白马身边,爱惜地抚摸着马鬃。他解下腰间一束代表可汗权威的白色狼尾丝绦,一端紧紧系在那枚冰冷的萧后血玉上,另一端,则死死系在了白马“追风”的脖颈之上!系得异常牢固!
“此玉…此誓…本王…接了!” 颉利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他猛地一拍马臀!
“唏律律——!” 白马“追风”发出一声长嘶,四蹄腾空,朝着奔腾的渭水河心猛冲而去!
在两岸数十万双眼睛的注视下,在林天生死死盯住的目光中!
那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