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内壁。
一切准备就绪后,林风将混合好的原料小心地放入一个用耐火黏土特制的小坩埚中。
这种坩埚是他反复试验多次才烧制成功的,必须能够承受极高的温度而不开裂。
然后,他开始给窑炉生火。
他先用干燥的细柴引燃,然后逐渐加入大块的硬木。火焰在窑膛内熊熊燃烧,他则在一旁不停地拉动着风箱,将空气源源不断地送入窑内。
窑内的温度在持续攀升,火焰的颜色也从最初的橘红色,逐渐变成了明亮的橘黄色,最后趋于耀眼的白炽色。
这是一个漫长而焦灼的等待过程。
林风必须时刻关注着窑内的火势,不断添加燃料,并保持鼓风的力度。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脸上也被窑火烤得通红。
几个小时过去了,林金融入耐火黏土制成的探火签,小心地从观察孔伸入窑内,观察坩埚内原料的变化。
起初,混合料只是变得灼热发红。渐渐地,随着温度的进一步升高,原料开始慢慢熔化,从粉末状变成了粘稠的糊状,表面还冒着气泡。
这些气泡是原料中杂质分解或者化学反应产生的气体,必须设法排除,否则会影响玻璃的透明度和强度。^2.八~墈^书¨蛧? ?首-发′
他又等了许久,首到坩埚内的混合物完全变成了液态,并且颜色变得相对清澈透亮,气泡也大大减少,他才判断熔炼过程基本完成。
这个过程充满了不确定性,他甚至失败了好几次,有的是因为温度不够,原料没有完全熔化;有的是因为坩埚在高温下破裂,导致功亏一篑。
现在,终于到了最关键的成型阶段——吹制。
林风没有专业的吹管。他用一根中空的细长铁木树枝,前端包上了一层厚厚的耐火黏土,经过反复烧结硬化,制成了一根简易的吹管。虽然粗陋,但勉强可用。
他小心翼翼地将“吹管”的前端伸入坩埚中,蘸取了一小团如同麦芽糖般粘稠的、散发着灼热高温的玻璃液。
然后迅速将吹管取出,在另一块平整的石板上轻轻滚动,使玻璃料初步成型,并使其表面温度均匀。
接着,他将吹管的另一端含在口中,开始缓缓地向内吹气。
这是一个需要精细控制的过程。吹气太猛,玻璃泡容易破裂;吹气太缓,玻璃又容易冷却变硬。
他全神贯注,感受着玻璃液的延展性和温度变化。
一个橘红色的小玻璃泡在他吹管的前端慢慢形成,逐渐胀大。
他一边吹气,一边不停地转动吹管,防止玻璃液因为重力而下垂变形。
当玻璃泡达到预想的大小后,他停止吹气。
然后,他利用一些简易的工具——两片用湿木头削成的夹板,或者一根铁木制成的小棍——对尚处在塑性状态的玻璃泡进行塑形。
他想先做一个杯子。他用湿木头夹板在玻璃泡的底部轻轻按压,形成一个平底。
然后他用另一根蘸了水的木棍在玻璃泡的上部轻轻一点,再用小刀沿着这一点切开一个口,这个口就是杯子的杯口。再用湿木头工具将杯口修整得尽量圆滑。
这个过程充满了挑战。玻璃冷却得很快,他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塑形。
动作稍有迟缓,或者力度掌握不当,就会功亏一篑。
他最初制作的几个,要么奇形怪状,要么首接碎裂。
在制作油灯灯罩时,他采用了类似的方法,只是吹出的玻璃泡更大一些,形状更接近一个圆筒或一个倒扣的碗状,底部则保留不剪开,或者只开一个小孔用来固定灯芯座。
当玻璃器皿的形状大致完成后,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步骤——退火。
新制成的玻璃内外温差很大,内部应力极高,如果快速冷却,极易炸裂。必须将其放入一个温度稍低(但仍有数百摄氏度)的退火窑中,让它缓慢地、均匀地冷却下来。
林风为此特意在主窑旁边搭建了一个小型的、保温性能良好的退火窑。
他将刚刚成型的玻璃制品小心地移入退火窑中,然后封好窑口,让它在里面待上十几个小时,甚至一天,慢慢冷却到室温。
经过了无数次的失败和尝试,在耗费了大量的精力和材料之后,林风终于成功制作出了几件像样的玻璃制品。
虽然它们与现代工厂生产的晶莹剔透的玻璃器皿相比,显得粗糙、浑浊,甚至还带着一些细小的气泡和条纹,但在这个原始的荒野环境中,这无疑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
看着桌上那盏散发着温暖光芒的油灯,和那个可以用来喝水的玻璃杯,林风心中充满了巨大的成就感和满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