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桨声。
“吱呀——”那声音像极了老旧的木船撞在礁石上,混着水花溅起的脆响,在雾里荡出层层波纹。
归墟老鬼瘫坐在地,望着崖下的浓雾喃喃:“船来了……这次,锁链该断了吧?”
陆九溟摸了摸发烫的阴籍残卷。
残卷边缘不知何时多出道新刻的纹路,正是黑袍人手中圣物的形状。
他转头看向白小芩,少女面具下的眼睛亮得惊人;又看向沈青竹,医者正将那枚镇魂令牌收进药囊,指尖轻轻敲了敲囊上的银扣——这是她准备远行的习惯动作。
墨十三的纸灵突然俯冲下来,停在陆九溟肩头,纸喙指向崖下的浓雾。
桨声更清晰了,这次还混着若有若无的歌声,像是谁在唱一首很旧很旧的挽歌。
“看来我们要找的船,在下面。”陆九溟站起身,拍了拍裤腿的土。
他望着崖下翻涌的雾,突然想起鬼婆婆消散前的眼神——那不是悲悯,是惋惜,惋惜他们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白小芩将面具系紧,青铜的凉意顺着后颈爬进脊椎。
她伸手握住陆九溟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我跟着你。”
沈青竹已经整理好药囊,银针在囊里发出细碎的轻响:“我带着伤药。”
墨十三的纸灵展开双翅,在众人头顶盘旋成保护圈。
桨声更近了。
陆九溟深吸一口气,鼻腔里满是雾的腥甜——这次不是血味,是某种更古老、更幽深的气息,像黄泉底的水草,像忘川边的花。
他迈出第一步,朝着崖下的浓雾走去。
身后,归墟老鬼的声音被风撕碎:“别信那船……别信……”
但他们已经听见了船靠岸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