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有睡烧炉子的屋子了，半夜被热醒的卢娜嘴唇干裂，清晨发现炉火己熄，只剩余冷冰冰的水壶。·3!0-1^b+o′o+k`..c!o-m*

醒来的时候天才麻麻亮，卢娜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才在被窝里把秋衣秋裤穿上，然后掀开被子套毛衣毛裤。

客厅里的炉子早己经熄灭了，卢娜掀开炉盖，看到的只有灰白的、煤炭燃烧后的余烬，但是放在炉子上的铝制水壶中的水，还尚有余温。

卢娜倒了温水洗漱，拿火钩捅落炉灰，又从门口的沙发上拿起外套穿好，戴上劳保手套，抽出炉子下的抽屉，端着满满一屉煤灰出门，倒在了大门边——冬天下雪后可以把煤灰铺在路面上防滑。

进门的时候，卢娜在堆煤的小屋里捡了些煤块，放在抽屉里，又在墙角处拿了几根干燥的玉米芯。

回到房子里，卢娜掀开炉盖，先把玉米芯拿出一根，其余的堆在最下层，然后再放煤炭填满整个炉子。

拿出的那根玉米芯，卢娜到屋外的墙角处，打开一个罐子，里面是深棕色的柴油——是村里拖拉机废弃不用的，散发着铁锈与机油混合的刺鼻味。

卢娜拿着玉米芯蘸了半根柴油，赶紧举着跑回家，把这根沾过油的玉米芯放在炉口，然后就一圈一圈地盖好炉盖，再用火柴点燃玉米芯，炉体中很快传来毕毕剥剥的燃烧声。

“热醒了？”卢娜盯着炉火的时候，王婉芬睡意朦胧地披着外衣出来说。

卢娜看炉子彻底着起来了，把手套脱掉说：“嗯，炉子太旺了。”

王婉芬把衣服穿好，“去，干就多喝点水，暖壶里我昨天灌的有开水，你喝上一大杯就好了。”

卢娜提着暖壶倒了两杯热水，一人一杯。

“要不咱们炒鸡吃吧？”王婉芬洗漱完问卢娜，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围裙上的油渍。

卢娜正靠在沙发上醒神呢，听到王婉芬的话吓得差点跳起来，赶紧摇头拒绝，“不不不，不用了，随便吃点就行，我下午还要去学校呢，不用那么麻烦……”

倒不是她不想吃鸡鸭鱼肉，只是王婉芬做饭的水平说一般般都算褒奖了，卢娜实在不想浪费家里的好肉。

王婉芬看卢娜头摇得呼噜呼噜的，气呼呼地翻了个白眼说：“行了行了，搞得我硬逼你似的……不吃就算了，到时候我全带走，一点儿都不给你留。”

“那你带走吧，我大姨也不会饿着我。?l?a,x!s^w￠.*c¨o,m^”卢娜一点儿都不受威胁。

“不吃鸡那吃啥呀？家里就这么些东西，不如包饺子吃吧？还剩点韭菜，我们包韭菜鸡蛋饺子咋样？”王婉芬看了看厨房里的菜，基本上都是土豆萝卜，没什么新鲜菜色。

相较于炒菜，包饺子、做酱这种需要手艺的食物王婉芬反而表现十分出色，卢娜也承认她妈包饺子又快又好，一个个圆鼓鼓的饺子就像元宝似的。

“行，那就吃饺子呗！我去商店买点火腿肠放里面，你先收拾韭菜。”卢娜换上鞋子就要出门。

王婉芬看到她还穿的是单薄的布鞋，皱着眉头说：“去换一双鞋，这布鞋就别在外面穿了，冻脚。”

于是卢娜又回房间换了双运动鞋，从茶几的果盘底下抽出一张10元就往外跑。

卢娜刚踏进商店，就被混杂着烟味、瓜子壳和廉价雪花膏的气息扑了满脸。

在商店里买两根粗火腿肠花了7块钱，剩下的3块卢娜也没让老板娘找钱，而是首接买了六支棒棒糖。

奶味的阿尔卑斯和果味的真知棒夹杂着插在棒棒糖桶上，卢娜挑挑拣拣选了几个自己喜欢的口味。

卢娜叼着棒棒糖回家的，她这种跑腿回来从没找零的行为，被王婉芬称作“贼不走空”。

回家后，王婉芬忙着和面包饺子，卢娜则是终于记起来自己还有脏衣服没洗，于是蹲在下水池边上洗衣服。

“过阵子下水道就要被冻上了吧，趁现在还能用就赶紧用。哎……在村里真是不方便，等天冷了，自来水管也要上冻了，吃水更困难了。”卢娜一边洗衣服，一边和王婉芬聊天。

“再不方便，十几年不也这么过来了？你平时住学校里还好，我跟你爸都习惯了。”王婉芬把面粉揉搓成一个光滑的面团后从面盆里取出来，放在案板上。

卢娜回头说：“所以我们才应该走出去啊，不说去市里、去省城，就算是镇上，也要比咱家现在这样方便太多了。”

“嗤，那你是没见过前几年最冷的时候，我和你爸在家，每天都是去别人家挑水回来的。”王婉芬想到以前的日子，不禁苦笑。

卢娜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