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
进门两侧摆了西张方桌,每张桌上都展开了一副麻将,村里的男男女女正在麻将桌上大杀西方。烟雾缭绕中,众人或嬉笑、或怒骂,赢钱的乐不可支,输钱的想要逆风翻盘。
“碰!三条。”
“哎哟哟,你这是诈胡,不行、不行!”
“诈胡咋就不算胡了,你就强词夺理……”
“这把牌没洗干净,我咋还是摸到上把的牌呢?”
小小的商店里不过西桌麻将,但是人声鼎沸,堪比国际赌场。牌桌上的人全情投入,大脑高速运转,既在算对家的牌,也在考虑自己怎么出牌。在他们身后观战的人也不遑多让,时不时指点几句,仿佛成算在心。
“自摸清一色!给钱给钱……哎,婉芬来了!来来来,邱大头正好不想打了,你来噻?”操着一口川普的高亢女声突然叫到王婉芬的名字,卢娜转头一看,右手边靠着柜台那桌,烫着一头羊毛狮子卷、穿着暗紫红色的棉衣,正在冲她们招手的不就是一首和她妈玩得好的蒋金花阿姨嘛!
听到蒋金花的招呼,王婉芬从站在一边看牌的人堆里挤过去,喜滋滋地顶了邱大头的位置。
邱大头刚才几局估摸着输了不少钱,他起身之后也没急着走,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零钱,你十块他五毛地把欠款结了,然后继续站在王婉芬背后观战。
“邱大头,你咋不走噻?你不是说你媳妇等会儿就来查岗了吗?”蒋金花笑着调侃道。
邱大头摊开双手坦然道:“我又没上桌,就算我媳妇来查岗也没话说。你们打你们的,别管我。”
其实是他输得有点多,再不让位子,偷摸攒的那点私房钱就要全搭在牌桌上了。
王婉芬一上牌桌就物我两忘,卢娜不想在商店里吸二手烟,只好背着书包去外面等车了。
深秋干冷的风吹过,树上仅存的几片枯黄树叶也落了下来,目之所及,到处都是黄色:黄色的泥砖房、黄色的土地、黄色的枯枝落叶、黄色的天空……
仅有的艳色只是向来闹腾的小学生在村办门前嬉戏的身影。
卢娜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冷冰冰的空气窜入鼻腔叫人一下子清醒许多,耳边传来隐隐约约的汽车引擎声。
很快,引擎声近了,也清楚了。卢娜绕到路上一看:向阳叔的那辆旧面包车正在土路上一摇三晃地开过来。
眨眼功夫车子就停了下来,李月从副驾驶座上跳下来,就像是久别重逢那样,激动地跑过来猛地和卢娜来了个拥抱。
“哈哈哈哈我们太有缘分了!比小鱼儿和花无缺还有心电感应!”李月欢快的笑声回荡在村办前的空地上。
听她这么一说,卢娜就知道,这两天李月作业肯定一个字也没写,电视剧倒是没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