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丽芬难得地没去上班，给自己放了一天假。′w¨o!d^e?b~o-o!k/s_._c_o/m*

卢娜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起来之后，就听到王丽芬说昨天晚上她睡着之后王婉芬打电话过来，问她要不要回过去。

卢娜懵懵地摇头：她又不是真的小孩，长时间不见爸妈了还要专门打电话安抚一下情绪。

当然，如果她爸妈需要她来安抚情绪，她也不会拒绝就是了。

“大姨，你今天不用上班啊？”卢娜一边往自己的牙刷上挤中华牙膏，一边问道。

王丽芬在客厅摆弄茶几上的那些瓶瓶罐罐，头也不抬地说：

“今天不去医务室了，我把家里的这些药收拾一下，下个礼拜说不定得补货。”

由于东田村和西田村只有王丽芬这么一位卫生员，因此有时候王丽芬下班了还会有生病的人上家里来。

深更半夜的犯病，有的人开药就可以，有的人却得打针，所以王丽芬家里也备了不少常用药，以备不时之需——卢娜三岁之前就经常用到这些备用药。

王丽芬一边查看这些备用药品的有效期，一边点验数量，不时用笔在纸上写些什么。

刘强则是在院子里清理昨天熏腊肉的“废墟”。

被熏得发黑的简易砖炉、燃烧殆尽的花生壳和木柴、残留在院子里的干松枝……刘强一项一项地把它们收拾好，该扔的扔，该拆的拆。/r,i?z.h?a¨o¨w+e-n?x?u.e\.￠c~o+m-

看到卢娜洗漱完毕，王丽芬给她派了个活。

“娜娜，你去隔壁看看，你宋奶奶家还有没有多余的冻豆腐。如果有的话，你问她要上一块，我们中午炖肉吃。”

“哦，好。”卢娜答应得干脆，端上盘子走出门之后却有点发愁：大姨只说了隔壁，但没说是哪个隔壁呀！

是左边那家，还是右边那家？卢娜苦着脸拿不定主意……

无论左边的邻居还是右边的邻居，都有一个老太太，卢娜都见过她们和王丽芬热情地打招呼聊天，但卢娜还是不知道她们姓什么，毕竟她每次都是礼貌地站在王丽芬身后假装羞涩地喊一声“奶奶好”。

在门口踱来踱去考虑好一会儿，卢娜还是一咬牙，敲响了左边的大门。

许是她运气好，穿着藏蓝色棉衣，留着干净利落的齐耳短发的小老太太正好在院子里晾衣服，听到卢娜的敲门声之后就叫她进来。

卢娜进来看到老人家正在吃力地把洗好的衣服往钢丝上晾，赶紧小跑几步过去，把盘子随手搁在窗台上，接过她手里衣服说：“奶奶，我来。”

“不用不用，我能行，娜娜你不用管。”老太太劲还挺大，一个劲儿地让卢娜上一边待着去。

只是卢娜哪能看着老人干活自己揣着手看，三下五除二地把盆里剩的几件衣服搭到钢丝绳上。!2,y,u,e¨d\u..-c.o?m!

老太太看着卢娜利落的样子，不好意思地说：“人老啦，还得是你们小年轻好……娜娜有啥事啊？”

“那个……奶奶，我大姨让我来问问，你们家有多余的冻豆腐吗？”卢娜硬着头皮问道。

老太太听了，笑着说：“有呢有呢，还有好些呢。等着啊，我这就给你拿去。老郑、老郑！来把盆拿进去。”

老太太中气十足地朝屋里喊，没一会儿屋里就走出一个身量不高、头发花白的老头，他戴着一副眼镜，手里还拿着报纸，没好气地说：“喊啥呀，我不聋。方圆几里地都是你的声音。”

他眯着眼睛看到卢娜在院子站着，于是立刻换个语气说：“娜娜来啦，有啥事呀？”

“郑爷爷，我大姨让我来问问你们家有没有多余的冻豆腐，呃……奶奶正要给我拿呢。”卢娜还是不知道老太太姓什么，只好继续打马虎眼。

郑爷爷把地上的搪瓷盆捡起来，老太太己经走到墙角放着的那口大缸处。

她从盖着厚棉被的缸里掏出几块棱角分明的冻豆腐，冰碴子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这些豆腐块彼此粘连，掰开时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来，娜娜，拿好。”老太太把冻豆腐放在盘子里，苍老的手布满老年斑，却灵活得像在解数学题，笑呵呵地说：“这冻豆腐炖肉最好，尤其是五花肉。”

就在卢娜谢过老太太，准备走时，突然又听见老太太问道：“娜娜呀，你们郑老师最近还好吧？”

冷不丁被问住的卢娜：啊？郑老师？哪个郑老师？

卢娜顶着老太太希冀的目光，大脑却一片空白，只好陪笑道：“好着呢，都好着呢。奶奶，我大姨等着菜下锅，我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