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酒，

万卷书，

宦海沉浮任漂流，

那个任漂流。?求?书′帮/ ¨首?发-

官印在你身……”

老式显像管电视机发出轻微的电流声，屏幕左上角“安宁电视台”的台标泛着90年代特有的蓝光。

刘欢的歌声从喇叭里传出来时，卢娜正用指甲刮着沙发扶手上脱落的仿皮革——那是她嗑瓜子无意间抠出来的小坑。

安宁市这个破电视台，永远赶不上潮流，专挑好几年前的过时电视剧放。

上个月甚至还在播83版《射雕英雄传》你敢信？

不过半躺在沙发上的卢娜却丝毫不关心电视上在放什么，她在放空。

在成年人的理解能力和青少年的超强记忆力双重加持下，这才半个学期，卢娜就己经把整个学期的课本自学完了。

初三物理课本第38页的油渍还在，那是表哥王敏华用这本书垫着吃炸串留下的。

卢娜盯着欧姆定律的公式，突然想起十年后自己修电风扇时，对着手机搜索“电路图怎么看”的窘迫——而现在，书上的例题正清晰地标注着每条电流路径。

窗台上的最后的积雪融化滴落，在窗框凹槽里积成小小的镜子，映出她突然扬起的嘴角。

“哎……无敌是多么寂寞！”

卢娜望着天花板想了半天，嘴里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话。

说实在的，非常装逼！

但也有几分事实。*a\i′t^i~n/g+x^i^a`o^s·h￠u~o^.^c\o!m*

“叮铃铃——”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卢娜的神游。

伸手从印着牡丹花的电话桌上勾过话筒，还没贴近耳边，卢娜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吴倩倩聒噪的声音：“卢娜，你看电视了吗？快看湖南卫视！超女报名了！”

“报名关我什么事？”卢娜坐起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说。

“哎呀，我刚才看电视，有个女生报名的时候不满18岁，被拒之门外！原来今年报名还要成年才可以呀？那你不是没希望了吗？”吴倩倩一张嘴像机关枪似的突突突。

卢娜更不解了，“什么叫我没希望？我也没打算去报名呀。”

“啥？你去年的时候不是说要成为李宇春第二吗？要不是我和李月拦着，你连头发都要剪了呢！这才过多久呀，你就忘啦？”吴倩倩就像苦情女怒斥负心汉一样质问道。

卢娜拿起遥控器，把电视调到湖南卫视。

电视上正在播放超女报名现场，用白云女士的话来形容就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比下饺子还夸张。

看着那热闹的场面，卢娜说：“去年？你也知道是去年，我想一出是一出，三分钟热度嘛！再说了，报名地点在长沙、杭州、成都、沈阳、广州。这些地方全都是大城市，离我们十万八千里，我连路费都拿不出来，更别说去报名了。!鸿-特?小￠说_网￠ ~更/新′最.全*”

正所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卢娜把前一份稿费花得一干二净之后，己经许久没有入账了，目前还是靠着王丽芬给的零花钱过活。

“哎……”吴倩倩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只能叹息着说：“多好的机会呀，要是你能去，肯定一夜成名！可是现在又没钱，也没成年，去了也没用。”

“行了，你也别失望了，好好学习吧。少想这些有的没的了，还一夜成名呢……哪有这么多好事？”卢娜还得反过来安慰她。

卢娜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遥控器上的菜单键，那下面贴着张杰的贴纸，己经褪成模糊的粉色。

前世那些深夜刷过的娱乐圈扒皮帖突然清晰起来：

某届超女季军后来在县城开理发店，冠军选手的商演价格还不如网红……这些记忆像电视机后面积灰的散热孔，摸一下就会沾满指尖。

重活一世，卢娜从没想过去娱乐圈蹚浑水。

倒也不是不想挣大钱，而是“水太深，把握不住”。

潘子叔这样练达老成、身经百战的老将都在娱乐圈的大风大浪里翻车了，更别说卢娜这种小白了。

就算她不是个笨蛋，但还是玩不过人均八百个心眼子的娱乐圈。

再说，现在卢有成己经在卢娜的旁敲侧击下提前下海，几年之后，不出意外的话，卢有成再怎么说也能混上一个企业家的名头。

内卷有什么意思，鸡父母才是正途！

“……喂喂？你还在听吗？给个反应啊，我叭叭说那么多，你连个反应都没有啊？”吴倩倩不满地抱怨道。

卢娜一下子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