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康饭店的玻璃门被风撞得哐当响,老式收音机正播着《老鼠爱大米》。`1.5\1′x_s.w\.,c,o~m?
瓷砖地缝嵌着油垢,踩上去黏糊糊的,像踩在融化的水果硬糖上。
墙壁挂着褪色的山水画,边角卷起的报纸露出半截超女海选报名点广告,和画中泛舟的古人形成荒诞对比。
大厅里摆放着十几张圆桌,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大家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谈天说地,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有红烧肉的浓郁香味,有糖醋排骨的酸甜味道,还有清蒸鱼的鲜美气息。
穿着粉红色化纤面料工服,领口别着褪色的工号牌的服务员们端着托盘在桌子间穿梭忙碌,大声吆喝着菜名,油腻的塑料桌布用夹子固定着,上面还沾着前一波客人留下的辣椒油渍。
卢娜三人找了个空位坐下,点了招牌的水煮肉片、糖醋里脊和清炒时蔬。
李月拿纸巾把桌子擦了三次才敢把胳膊放上去。
“水煮肉片要多辣的?”服务员扯着嗓子问,圆珠笔在点菜单上戳出好几个油点。
“中辣!”吴倩倩喊完,又小声嘀咕:“上次要微辣,吃起来跟没放辣椒似的……”
“要三碗米饭!”卢娜举手喊。??小¤÷说a_~C$)M¢=_S?¨ ?&更?1新 服务员头也不回地比了个OK手势,围裙口袋里插着的圆珠笔随着步伐一颤一颤。接着甩过来三套用热水烫过的餐具,搪瓷碗边还有没洗净的油渍。 吴倩倩兴奋地看着菜单,说道:“好久没来富康饭店了,这里的菜还是那么香,我都快流口水了!” 李月也笑着点头:“是啊,今天‘富婆’请客,我们可有口福了。” 就在她们等待上菜的时候,角落那桌突然爆发出哄笑,啤酒瓶咣当倒在桌上,卢娜不经意间瞥过去,其中一个人让她的脸色瞬间一沉…… 几个穿着花哨、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社会青年坐在角落的桌旁。 一个染着黄头发的青年,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T恤,上面印着《古惑仔》陈浩南剪影,露出手臂上文着的褪色的青龙,正大声地笑着,手中的啤酒瓶不断挥舞,溅出一些泡沫。 他就是卢娜大姨王丽芬的干儿子路鹏飞,他在双梅镇上可是出了名的社会闲散青年,整天无所事事,和一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惹是生非。/天′禧·小-说!网- -更*新¢最`全\ 路鹏飞把打火机在牛仔裤上蹭得咔咔响,烟灰首接弹进喝了一半的啤酒瓶里。 和路鹏飞勾肩搭背的青年头发染成土黄色,发根长出半寸黑茬,脖子上挂着串红绳系的玉观音,观音像被摸得油光发亮,绳结处还缠着根蓝色的橡皮筋,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坐在路鹏飞对面的,是一个瘦瘦高高的青年,脸上带着一丝痞气,嘴里叼着一根烟,时不时吐出几个烟圈。 还有一个胖胖的青年,穿着一件脏兮兮的白色衬衫,正大口大口地吃着盘子里的菜,油顺着嘴角流下来也毫不在意。 连着刨了几口溜肉段,胖青年用袖口抹了把油嘴,忽然打了个响亮的饱嗝,震得塑料醋壶里的液体晃了晃——他刚把最后一块熘肉段塞进嘴里,油星子溅在红白格子桌布上,晕开一个个透明的小圆点。 他们一边喝酒,一边大声地说着一些没营养的笑话,流里流气的,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哈哈,你们知道吗?最近咱们镇开始搞拆迁了,听说补偿款可不少呢!”瘦高青年突然大声说道,脸上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真的吗?那咱们可得好好想想办法,搞一笔!”路鹏飞眼睛一亮,连忙附和道。 “对,不能便宜了那些拆迁户!”胖胖的青年也跟着说道,嘴里还塞着食物,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 瘦高青年得意地笑道:“那是!我之前听胡子说,镇中有个小孩他家里能拆二十多万,结果他爹不争气,全扔赌桌上了,玛德……” 他把手里的筷子一摔,好像别人输掉的是他的钱似的。 路鹏飞说“搞一笔”的时候,卢娜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鼓点一样砸在耳膜上。她下意识攥紧筷子,竹筷边缘硌得虎口发疼。 卢娜的筷子尖正戳在水煮肉片的干辣椒上,那抹暗红色突然变得刺眼。 耳边嗡嗡作响,仿佛又听见前世新闻里警笛的长鸣,一次性筷子的顶部被她抠出了个月牙形的裂口。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上辈子那场可怕的惨案。 吴倩倩正用牙咬开一次性筷子,突然看见卢娜握着筷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