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阴天，柳枝被风吹得扑棱棱响，天边堆着乌云。!7!6\k+s′./n¨e?t\

卢娜早早地就起了床，往牙刷上挤牙膏时，手一抖，膏体歪歪扭扭粘在杯壁上。她盯着镜子里自己发颤的睫毛，听见李月在身后打哈欠，才惊觉牙刷在嘴里戳到了上颚。。

“卢娜，你怎么起这么早？”李月睡眼惺忪地看着卢娜，打着哈欠问道。

楼道里传来广播声，正播着世界杯倒计时：“距离葡萄牙vs法国半决赛还有不到12小时……”

今晚网吧会像蜂巢一样热闹，正是传递纸条的最佳时机。

卢娜攥着牙刷的手顿了顿，勉强笑说：“我这不是习惯了嘛，刚放假还有点儿不适应。正好这两天乐队不用训练，今天晚上你俩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网吧包夜？”

吴倩倩本来睡得迷迷糊糊的，一听到“网吧包夜”，立刻来了精神，掀开被子就坐起来：“真的吗？我去！我去！”

李月本来就挺好奇的，有了卢娜领头，她自然顺水推舟答应下来。

卢娜打蛇随棍上：“好啊，那我们下午吃完饭就去极速，去的晚了恐怕就没位置了。”

吴倩倩皱眉：“去那么远？精品街二楼不就能上吗？”

卢娜压低声音：“那家上周被查了，现在要登记身份证。极速的老板不管这些，再说……”她瞥向窗外，“大众浴室通宵营业，洗完澡的人能把网吧坐满，咱们混在里头没人注意。#¤求??μ书oa′帮?± ?<>无±\§错??内??~容÷￡”

其实她本想独自行动，但不带两人的话，夜不归宿的理由不好找。所以，卢娜最后还是决定把吴倩倩和李月带上，最起码也是自己的时间证人。

这天的时间过得格外漫长，卢娜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

她不停在脑海中演练着晚上的计划，生怕出现任何差错。

天边最后一缕霞光被乌云吞掉，电视里传来世界杯解说员的呐喊。卢娜领着李月和吴倩倩，一起来到了极速网吧。

网吧门口手写的招牌有些卷边儿，门口停着几辆破旧的自行车。

推开门，劣质烟味混着汗酸和机箱热浪扑面而来，卢娜眯起眼，抬手挡在面前。李月的运动鞋在黏腻地面滑了一下，慌忙抓住卢娜的胳膊，指甲掐进对方手腕。

远处突然传来塑料椅倒地的声响，伴随着一声拖长的“双——杀！”李月循声望去，只见穿红T恤的男人正用烟盒拍打键盘，烟灰扑簌簌落在贴纸缝隙里。

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亮着《传奇》界面，音箱却插着电视线，正放着世界杯转播——齐达内的特写镜头扫过，周围几个叼着烟的青年跟着骂：“这光头怎么还不传球？”

卢娜打量着网吧的布局：网吧分为前后两个片区，靠近门口的是大厅，摆放着十几台电脑，还有个褪了漆的木柜台，柜台后面摆着桶装的康师傅红烧牛肉面，墙上贴着“禁止未成年人入内”的褪色标语——但形同虚设。\x·q?i+s,h￠e*n￠.?c_o′m￠

老板娘和她侄子兼网管小峰正在给客人泡方便面，忙得脚不沾地。

后方用三合板隔出半封闭卡座，板上满是烟头黑点和涂鸦，相对比较安静，适合那些呼朋引伴来上网的顾客。

卢娜走到吧台前，落落大方地对老板娘说：“老板娘，我们三个包夜，给我们找个好位置呗。”

虽没穿校服，但明眼人一看就是学生，老板娘没多话——双梅镇就这么大，谁家孩子不偷着来上网？

“行，你们稍等一下，我看看还有没有合适的位置。”

说着，她在电脑上操作了一番，然后说：“有了，包间就剩最里头那个了，玻璃裂了道缝儿但不碍事，比大厅环境好，也安静……就是价格高点儿。”

吴倩倩问道：“多少钱？”

老板娘：“一晚上15块，从10点到早上6点。”

李月掰着指头算了一下，眼睛一亮：“比白天上网要便宜呢！”

卢娜本就无所谓价格，掏出50块钱拍在柜台上：“三个人的包间。”

三人找了个角落靠近大厅的包间坐下，包间墙上的挂历还停在五月，李宇春的爆炸头在灯光下泛着油光，卢娜特意挑了个能看到吧台的座位。

卢娜一边打开电脑，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卢娜，你想上啥游戏？咱先上劲舞呗？”李月兴奋地问道。

卢娜心不在焉地点头，眼睛盯着挂历上李宇春的发型。吴倩倩早就点开劲舞团，键盘被拍得啪啪响。

她看似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实际上却时不时地看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