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旬总是纯粹地对万物抱以善意,这就导致他会无意识地过分信赖他人,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很好骗”的气场。
面对这样的千旬,江若雪没再调侃。
——因为他没有说,“你一个女孩子,独自一人行动可是很危险的哦”诸如此类的话。
很凑巧,江若雪真的很讨厌这种,看似体贴、实则是上位者对下位者装模作样的施舍的话。
她看少年笑得温柔,像是包容一切的大海,在日光下泛着粼粼波光。
还如此默契地,避开了她一首耿耿于怀的雷点。
——天啊,这种叫“千旬”的生物到底是谁发明的?
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萌点被狂戳的江若雪一只手捂着下半脸无声尖叫,一只手则是遵从本心,极其肆意地揉着少年的黑发。
千旬:……唔?
他像是明明什么都没做,但依旧被主人捧着一顿狂亲的小狗一样,迷茫而欢喜地仰着脸傻笑。
结果就是,乔家劲站在一旁哀怨极了。
向来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武力天花板露出了郁闷的神色,两侧腮帮子都因含着闷气而鼓鼓的,硬朗的面容透着委屈。
他挫败不己。
本来还以为是可以和千旬仔相互了解一下的好机会呢。
——往日在「组织」里时,乔家劲就时常注意到千旬了。
这么说不太对,应该说是,不可能不注意到他。
乔家劲总是见千旬跟在俊男仔和世界仔身边,像是港澳台独有的亚热带季风气候,滴滴答答在乔家劲心头留下痕迹。
毕竟是在每天需要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地方,找一个关于“美好”的憧憬或是寄托什么的,也无可厚非吧?
他会这样安慰自己。
况且沉溺于这种“美好”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既能带领着自己往远离黑暗的方向前进,又能给疲惫不堪的心灵一点小小的慰藉……
简首像是毫无危害的“酒精”一样啊,令人上瘾。
这么想着,乔家劲的视线无意识中掠过仍在笑闹着的千旬和江若雪,往更加辽阔的远方望去。
他眼中有了“明日”、地平线、高楼……和逐渐放大的高挑人影。
乔家劲眯了眯眼。
——来人穿着件黑色的风衣与米白色高领衫,毫无表情的样子莫名给人以压迫感。
江若雪若有所感地顺着乔家劲的目光看过去,顿时了然于心。
——那个「因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