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必须用切切实实的痛感。
不够、不够,还是不够。
齐夏一下比一下用力,闷哼和钝响一声又一声地响起。
千旬的脚下顿了瞬间。
夏哥……你就当我是傻子吧。
少年深呼一口气,马上便有微光附上齐夏的身体。
——不痛。
齐夏罕见地心神不稳,只因那长期以来,唯一能令他重新找回理智的痛觉,此时竟然消失不见了。
痛感被尽数剥夺了,仿佛身体的所有感官都只是在为感受“美好”而服务。
不该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终焉之地」向来是满目扎眼的猩红之色,可随着千旬的步伐,一切都变成了令人心旷神怡的色调。
纯粹的善意扑面而来,这种在「终焉之地」极其罕见的感知几乎要蒙蔽天蛇向来引以为傲的大脑。
天蛇只是结结巴巴地回答着千旬刚才的问题:“那、那是……当然的、当然的……你、你跟我走……我不跟他们计较……很、很合理。”
“一言为定。”少年笑起来,脚步都不由轻快了些。
天光正盛,天蛇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少年是如何踩着阴影与尘土、伴随着松柏般的宁静,朝自己走来。
千旬站在天蛇身边,弱弱地对六人笑着。
他的身形消瘦,举手投足间西肢都会透露出微弱的骨感,却那么轻易地占据了天蛇的全部视野。
天蛇不禁回忆起了自己最近的实验对象——那些「蝼蚁」们。
虽然这么比较并不恰当,但是天蛇就是忍不住去联想。
那张漂亮的脸要是剥夺五官了会很可惜吧?
他这样瘦弱,要是被折弯西肢会哭出来吗?
要是再失去理智呢?是会像原住民一样任人摆布吗?
……
天啊,光是这么想想,天蛇就觉得自己兴奋得快要发抖。
象征着“美”的事物的确会让人升起破坏欲。
哪怕是自诩理智的天蛇都不得不承认,自己也和《金阁寺》书中的主人公一样,不可避免地,想要毁坏这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