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旬不是爱哭的人。*天~禧?小¢说/网` ,首¢发*
等到「致哀」的那股劲儿过去,他便恢复了冷静,只红着眼眶,一边抹泪、一边偷看齐夏。
他不由心梗了片刻。
怎么偏偏是在夏哥面前哭成这样……糗大了啊。
这么想着,他的鼻子又有些发酸,手上使的力也更大了,将白皙的皮肤搓得通红。
首至被齐夏捉住手腕,千旬才后知后觉地发现。
自己的脸正火辣辣地疼。
而齐夏则是不着痕迹地压平了上扬的唇角。
……其实。
他哭起来的样子,还挺顺眼的。
开始像是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人,真正鲜活地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不是那个永远都强装坚强的阳光制造机。
永远只知道在乎他人。
“不许擦了。”
顾忌着千旬刚哭过,齐夏的语气难得软下来,只是惯用的祈使句一时没改掉。
少年抿了抿唇,昂着头,战战兢兢地点头。
可泪水仍在断断续续地掉,他止不住,便只好任由一滴滴水珠顺着脸颊上原有的轨迹,一路向下。
最后挂在瘦削的下巴,硬是倔着,欲落不落的。
活像受了欺负,不敢怒、也不敢言。
见千旬这么听自己的话,齐夏觉得理所当然的同时又有点想笑,抬起手,轻柔地为他擦拭。_小-说`C¨M′S! .无/错.内\容~
手下的触感湿润,又有些凉。
千旬的泪水不似他方才吐露的情绪那般真挚而炙热,反而像是初春带着寒意的雨。
可齐夏又觉得那么烫手。
在一旁看了许久的地蛇终于忍不了了。
方才,那名少年似乎也动用了什么能力,抵消了那些时刻作用于自己身上的「致哀」。
可这依旧不妨碍他觉得此时眼前的画面很碍眼。
他在二人身后重重咳了两声:“咳咳——”
齐夏状若未闻。
地蛇的额角抽了抽,再次咳着。
“咳——”
回应他的依旧是无视,他便继续生硬地从蛇类逼仄的嗓子眼里挤出咳嗽,像是命不久矣的肺痨鬼一般。
“……”
“两个臭小子,旁若无人也他妈要有个限度啊!!!”前一刻还剧烈咳嗽着的「肺痨鬼」骤然暴怒。
齐夏这才不慌不忙地收回手,转过身,望进地蛇的竖瞳里。
地蛇同样看清了那双羊眸。
他噎了一下,到嘴边的话变了又变,最后没好气地呛声:“……臭小子,真有你的。”
“什么都想起来了,那还来找我干嘛?”
“来通知你一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齐夏淡淡地回道。
地蛇偏过头,看向齐夏搭在自己身上的手,又看了看他的脸色、然后是他身后的千旬。?|看?e*书×屋¢a小?!说?网;? e)§更-?.新~&最£_\快,§
他在顷刻间得出了两条结论。
第一,齐夏没在硬撑。
其次,千旬并没有刻意去帮齐夏驱散「致哀」的效果。
所以为什么,这臭小子一点反应都没有?
地蛇皱了皱眉头。
齐夏也看出他的困惑,并没有主动解释,反而转移话题:“我只是换了一条更为便捷的路而己。”
「更为便捷」?
地蛇更不解了。
毕竟自己的「致哀」只需要触碰就能帮助对方「回响」。
而即使没有他,在这「终焉之地」内,「悲伤」亦如同家常便饭般稀松平常。
他若有所思地又抬眸,掠过齐夏,对上了千旬的视线。
……不过倒也说得过去。
点了点头,地蛇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似乎还想发话,却顾忌地瞅了一眼头顶雾蒙蒙的天。
而对于现在的齐夏和地蛇来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跨越了数十年的记忆没因时间而风化。
“如果你的想法还没变,那就做好准备吧。”抛下这句话,齐夏便打算带着千旬离开。
地蛇知道此时不是什么高谈阔论的好时机,便也咽下了所有疑问。
任由二人向街道另一头走去。
半晌。
“臭小子,等等。”他突兀地开了口,绊住了他们的脚步,“虽然是在这种地方,可我也不得不说,你们很勇敢。”
“祝你们幸福。”
这名向来说话刻薄、愤世嫉俗的「生肖」难得说了句真心话。
齐夏没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