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红了脸。
张奇又转向刘师傅:“刘师傅,若是我们大启的士兵,因为我们制造的武器有那么一丝一毫的‘可能’缺陷而丧命,这个责任,是你担,还是我担?”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我担。”张奇没有等他们回答,自己说出了答案,“所以,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这批轴承,全部回炉重造。所有损耗,记在我的账上,与你们无关。现在,把这些东西都给我拆下来,封存,等候处理。”
他的话语里,没有威胁,没有强压,却有一种让人无法反驳的力量。工匠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刘师傅先低下了头。
“……是,大人。我们听您的。”
有了他带头,其余人也不再多言,默默地开始动手,将刚刚安装好的轴承一一拆卸下来。
张奇没有再看他们,转身朝着锻造炉的方向走去。他需要去看看老铁头交货时的炉渣,或许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车间里叮叮当当的拆卸声响成一片,掩盖了其他的动静。张奇的脚步不快,在他经过一个堆放木料的角落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抹深青色的衣角,飞快地缩了回去。
那不是工匠的短褂,也不是监吏的常服。那种深青色的布料,以及上面用银线绣制的云纹,是京城禁军中,王氏一族私兵统领的制式。
张奇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
他径直走到早已熄火的锻造炉前,炉膛里一片冰冷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