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强国望向门外,晨光勾勒出一个挺拔身影。¨卡¨卡/小+说-徃· ′追_最?鑫`彰.节*
那少年肩宽如峰,身姿颀长,眉眼间却流转着温润的秀气,
此刻正挥手和他招呼,脸上的笑容比朝霞更灿烂。
“强国,你好了没?我蚯蚓都挖好了。”秦学文的声音裹着几分雀跃。
“早好了,我去拿鱼竿,咱们这就出发!”李强国转身匆匆回屋。
“西弟,等等我!妈昨晚上可是千叮万嘱,要我必须得照看好你!”
三哥李建国抹了把额头的薄汗,急忙跟了上去。
李强国从墙角拿起三根昨夜做好的鱼竿,又指了指靠墙的锄头:
“三哥,把锄头也带上。”
“得嘞!”李建国抄起锄头,咧嘴笑道:“出发!”
这时,厨房门帘一掀,黄秀芬探出头来:“早饭快好了,吃过再去。”
“不了!我们去永定河钓鲜鱼,现钓现煮!”李建国把鱼竿递给秦学文,“学文拿着竿,我带个陶罐去煮鱼,保准香!”
堂屋里,李向前吧嗒着旱烟,烟圈袅袅升起:
“永定河的鱼哪有那么好钓的?我劝你们还是先吃过饭再去,不然一会儿饿肚子了可没东西吃。”
“爸,还是你想得周到!我带点玉米棒子,以防万一!”
李强国取来几根晒干的玉米棒子,抓了把粗盐,再揣上小刀,一股脑塞进陶罐。′精?武_晓′税_徃^ ¨埂.欣~醉,快/
抱起陶罐正要出门,黄秀芬一把拦住他。
“等下。”
说着往他兜里塞了个东西,嗔怪道:“没火镰火石,怎么生火?”
哎呀!
差点就忘了!
李强国刚重生,还保留着后世的生活习惯。
忘了现在生火的主力军是火镰火石了。
这些传统的取火方式,要等到七十年代末,火柴工业化生产之后,才会逐渐退出历史舞台。
“出发!”
随着李强国一声令下。
三人雄赳赳,气昂昂,朝着永定河冲去。
少年意气似要冲破天际。
相比于妙峰山,永定河近多了。
十几分钟后,三人便来到了永定河畔。
虽说永定河里的鱼也是谁钓到归谁,可和妙峰山外围到处都是人的热闹景象不同。
李强国放眼望去,只看到永定河上有零星几个人在钓鱼。
这可能跟鱼钩鱼线太贵有关系吧。
在妙峰山,只要你上山,最少也能挖把野菜回来,填饱肚子是没问题的。
而在永定河,你得花大钱买了鱼钩鱼线做成鱼竿。¢精`武_小¢说¢枉¨ +嶵^欣?蟑!节¢庚_芯?快,
要是放着地里的活儿不干,专程跑来钓鱼。
万一打龟,一条鱼都没钓到,那损失可就大了。
刚到河边,二哥李保国就迫不及待地扔下锄头,催促着秦学文:“快给我根竿子,我要开钓啦!”
“二哥,你别急着下竿,这里鱼少,我带你去个鱼多的地方。”李强国连忙阻止了他。
“都是永定河,能有啥区别?”李保国不解道。
“当然有区别啦!同一块地里的庄稼长得都不一样,更何况是这浩浩荡荡的永定河呢?”李强国解释道。
“说得在理!”李保国重新扛起锄头,“西弟,哪里鱼多?快带我去!我有预感,今天我肯定能钓到鱼王!”
“别臭美了,快跟我来。”
李强国抱着陶罐走在前面带路,秦学文、李保国跟在他后面。
没一会儿,他们就来到李强国昨晚偷偷下重窝的那个回水湾。
李强国没想到的是,钓点居然被人捷足先登了。
知道回水湾里鱼多,这人多少懂点。
不像村里人,钓鱼就像瞎子剥蒜——全靠蒙。
李强国不禁多打量了那人几眼。
只见他灰白的发丝如霜雪点缀,身形魁梧挺拔,五官轮廓分明,透着几分儒雅。
虽是笑意盈盈,那目光却似深渊,令人不敢首视。
这是一个李强国没见过的生面孔。
他绝对不是河东大队的人!
他怎么敢到这里钓鱼?不怕抓去游街吗?
正当李强国暗自疑惑时,二哥李保国己经大大咧咧地跟那人打起招呼:
“大爷,您钓鱼呢?”
“看你这话问的!这不明摆着的事儿嘛!还有,别叫大爷,喊叔!我还不到西十呢!”那人笑着纠正,语气带着几分爽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