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颗坚果？还顶级？还分期利息？这松鼠是掉钱眼里了还是准备开坚果银行？

“松果大仙，”白雨妍揉了揉眉心，努力让语气听起来诚恳一点，“你看我们现在，像是有八十八颗顶级坚果的样子吗？”她指了指自己空瘪的背包，又指了指地上昏迷的、连道袍都破成布条的诛星，“别说坚果，连颗完整的瓜子都掏不出来。”

松果大仙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耳朵也耷拉了：“吱…（那…那玉扣？）”

“那是预付的松露甘露钱，已经结清了。”白雨妍立刻堵死它的念头。

“吱吱！（那你们就是老赖！白吃白住白吓唬鼠！我要去保家仙协会投诉你们！让你们上精怪界的征信黑名单！）”松果大仙悲愤地挥舞着小爪子，尾巴气得直拍地。

白雨妍被它这套“精怪界征信黑名单”的理论弄得哭笑不得，正琢磨着怎么安抚这只炸毛的财迷松鼠，眼角余光瞥到了地上那一小撮被她踩碎的骨哨粉末。一个念头闪过。

“这样吧，松果大仙，”白雨妍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很有诚意”，“你看，这玩意儿，”她用一根小树枝指了指那撮散发着阴寒气息的骨粉，“虽然碎了，但一看就是邪门玩意儿，上面说不定还残留着那个幕后黑手‘先生’的气息，挺有研究价值的，对吧？”

松果大仙警惕地看了一眼骨粉，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吱？（所以呢？这脏东西能抵债？）”

“当然不能直接抵债，”白雨妍循循善诱，“但你想啊，我们是干什么的？我们是专门追查这个‘先生’、捣毁他阴谋的！等我们把他老巢端了，他那些藏宝库里的金银财宝、玉石古董、还有…嗯…说不定有专门给精怪进贡的极品贡品坚果山…”

松果大仙的黑豆眼“噌”地一下亮了！小耳朵也竖了起来！极品贡品坚果山！

“…到时候，作为我们患难与共、提供关键情报和庇护的伟大战友，”白雨妍加重语气，“分你一座坚果山，那还不是小意思？你这区区八十八颗的账单，到时候就是洒洒水啦！”

松果大仙的小胸脯明显起伏了几下，显然内心正在进行激烈的“坚果诱惑”与“空头支票风险”的天鼠交战。它看看地上那撮邪门的骨粉，又看看白雨妍“真诚”的脸（主要是想象中那座金光闪闪的坚果山），最后狠狠一跺爪子！

“吱吱！（成交！但是要立字据！用…用你们人类的血！按爪印！）”

白雨妍：“……” 血书？按爪印？这松鼠是古装剧看多了吧？

就在白雨妍绞尽脑汁想着怎么糊弄…不，是怎么用更文明的方式给松鼠精一个“投资未来”的承诺时，地上昏迷的诛星，身体再次出现了异动！

这一次，不再是皱眉，而是他裸露的左臂皮肤上，靠近肩胛骨的位置，毫无征兆地浮现出一个极其诡异的印记！

那印记只有指甲盖大小，呈一种死寂的暗灰色，线条扭曲复杂，像是由无数极其微小的、穿着甲胄的骷髅士兵组成一个旋转的漩涡！漩涡中心，是两点极其微弱的、仿佛随时会熄灭的惨绿色火星！一股冰冷、怨毒、带着绝对服从意志的气息，正从这个小小的印记中丝丝缕缕地散发出来！

“九幽玄甲”印记！

那“先生”留下的阴兵烙印！

诛星的身体猛地一颤，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野兽低吼般的痛哼！他紧闭的眼皮下，眼球再次剧烈地转动起来，仿佛在承受着某种无形的拉扯和侵蚀！刚刚平复下去的温煦气息，竟因为这个印记的出现而再次变得紊乱！

“糟了！它还在！”白雨妍脸色剧变，顾不上跟松鼠精讨价还价，立刻扑到诛星身边。她看到那个印记的瞬间，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这比怨灵围洞更可怕，这是直接种在体内的定时炸弹！

松果大仙也看到了那个印记，吓得“吱”一声尖叫，再次炸毛窜回角落：“阴…阴兵外卖？！直接送到家了？！这…这服务也太到位了吧？！差评！必须差评！”

就在这时，洞口被藤蔓遮蔽的缝隙处，光线似乎暗了一下。不是雾气重新凝聚的那种暗，而是一种…如同厚重铅云压顶般的、带着金属质感的沉闷阴影！

紧接着，一阵极其轻微、却令人牙酸的“咔哒…咔哒…”声，从洞外传来。那声音，像极了生锈的金属关节在强行活动，又像是沉重的、包裹着铁皮的脚步，正极其缓慢、却无比坚定地…朝着洞口靠近！

一股远比之前任何怨灵都要沉重、都要冰冷、都要死寂的威压，如同无形的潮水，透过藤蔓缝隙，缓缓渗入洞中！

洞壁凝结的细小黑色冰晶，无声地增厚了一层。松果大仙的尖叫戛然而止，整个身体僵在原地，黑豆眼里只剩下纯粹的、几乎要凝固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