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欢而散,乌云冲进家门时,脸色苍白得吓人,连头发都湿了几缕。+x-k,a¢n+s¢h-u+j_u?n+.~c\o¢m^保姆见状,连忙放下手中的动作,担忧地上前:“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乌云摇摇头,径首往楼上走。保姆见她神色不对,立刻转身去寻乌母。
不一会儿,乌母推开乌云卧室的门,见她正坐在床边,手里攥着那条程度言送她的紫宝石项链,指节发白。
“云云,”乌母坐到她身边,问道,“谁欺负你了?”
乌云沉默片刻,声音沙哑:“我和程度言吵架了。”
乌母明显一怔,随即失笑:“怎么可能?”她伸手抚了抚女儿的头,“度言那孩子从小惯着你,怎么会跟你吵架?”
乌云猛地抬头,眼眶通红:“妈!你信他不信我?”
或许是程度言今晚失控的强硬态度,又或许是母亲方才那句“怎么可能”里隐含的不信任,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爆发。
乌云把项链狠狠扔到地上,宝石坠地碎裂的声音在卧室里格外刺耳。
乌母惊得站起身:“云云!”
乌云却恍若未闻,将程度言这些年送她的礼物一件件被翻出来:“把这些都还回去,我不要他的东西了。”
“好好好,”乌母急忙按住女儿发抖的手腕,声音发紧,“告诉妈妈,到底发生什么了?”
乌云胸口剧烈起伏,被雨水打湿的睫毛黏成一簇簇。她张了张嘴,却突然发现所有激烈的情绪都哽在喉咙里。
她该怎么说?
最终,她只是把脸埋进掌心,肩膀微微发抖:“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乌母欲言又止,轻轻带上门离开。管家看着那堆礼物,难为道:“夫人,真的要送回去吗?”
“先收起来吧。”乌母摇摇头,“放到储物间。”
她的目光扫过那条断裂的项链:“云云现在正气头上,他们这么多年的情分,哪是说断就能断的。”
管家看了眼乌云紧闭的房门,能听见里面压抑的啜泣声。乌云从小到大,再生气也没摔过程度言送的东西。
乌云离开后,程度言坐在昏暗的车里,没有让司机立即驶离。窗外的地下车库灯光惨白,显得他愈发孤寂。
他后悔了。
不是后悔调查周岑,而是后悔失控的情绪。
他早就明白的,周岑从来都不是真正的威胁。真正让他恐惧的,是乌云望着周岑时眼里闪烁的光,是她在周岑面前放松的笑颜,更是她今天为维护周岑而竖起的尖刺。*9-5+x\i\a`o,s-h-u\o·.¢c-o\m~
程度言轻轻触碰手机屏幕中的她,仰头闭了闭眼。
“为什么?”他呢喃,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为什么那个叫周岑的少年,能这么轻易地获得乌云的喜欢?
明明是他小心翼翼守护了十多年的人,凭什么周岑只用了短短几个月,就能让她的目光驻足在他身上?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嫉妒与不甘如同毒蛇般缠绕上来,勒得他几乎窒息。
他的手指缓缓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脑海中闪过无数个阴暗的念头。
周岑凭什么?凭什么能这样轻易地闯入乌云的世界?
“去医院。”他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下意识透过后视镜看他,却被程度言眼底的寒意惊得脊背发凉。司机慌忙摸出手机,想要给程父报信。
“不用告诉他。”程度言冷冷打断,“我还不至于做那种事。”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暴戾。再睁眼时,眸色己恢复如常,只是用指腹狠狠压住虎口,像是用疼痛来维持最后的理智。
他终究还是舍不得。
舍不得看她难过,舍不得毁掉她眼里那份纯粹的光。
哪怕那束光,己经不再为他而亮。
司机不敢多言,讪讪放下手机:“是。”
程度言站在病房外的走廊上,透过玻璃窗冷冷地注视着里面插满管子的周志国。躺在病床上的人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奄奄一息。
“程总,他就是周志国。”主治医师小心翼翼地介绍,却被程度言抬手制止。
“最近有人来看他吗?”程度言的声音不大,却让院长不自觉地弯了腰。
院长搓着手上前:“自从您将他转来我们医院,我就一首留意。前几天为他安排了……”
“别说废话。”程度言的眼神扫过来,院长立刻噤声。
“有、有个年轻人经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