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他不知何时换了身休闲装，一只手晃着车钥匙：“我带她出去走走。”

程母一把拽住儿子的手臂：“阿言！你太过分了。”她压低声音，“你知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看着？”

程度言漫不经心地拂开母亲的手：“嗯。”

这声敷衍的应答让程母脸色发青，他己经揽过乌云的肩膀往后门走去。

程度言拉开一辆蓝色跑车的门，乌云却僵在原地：“你会开车？”

“驾照在别的国家拿的。”他俯身帮她系安全带，“放心。”

跑车驶出山庄，融入夜色。车内暖气很足，却驱不散乌云心头的寒意。程度言单手扶着方向盘，目视前方问道：“想去哪？”

乌云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树影。

“我不知道。”她突然发现，自己竟想不出一个能去的地方。

夜色如墨，跑车在蜿蜒的山路上疾驰，车灯划破黑暗。

程度言单手搭在方向盘上，余光瞥见副驾驶座上的乌云正望着窗外发呆。她的侧脸被沿途掠过的路灯映得忽明忽暗，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不然就这样开下去吧。”她轻声说，声音飘忽得像一缕烟。

程度言打开了天窗：“看。”

他抬了抬下巴。

乌云仰起头，漫天繁星猝不及防地撞入眼帘。没有城市光污染的夜空清澈得惊人，银河像一条缀满钻石的缎带横贯天际。她恍惚间有种错觉——这辆疾驰的跑车正载着她逃离地球引力。

程度言看着她微微睁大的眼睛，关掉了车灯。世界瞬间陷入黑暗，只剩星光指引前路。

跑车在无人的山路上缓下速度，最终停在一处视野开阔的观景台。程度言熄了火，引擎的余温在寒夜里蒸腾出白雾。远处城市的灯火像散落的星辰，而他们悬浮在黑暗与光明的交界处。

乌云望着车窗外流动的夜色，她开口：“程度言，你为什么喜欢我？”

程度言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腕表折射出冷冽的光。他侧过脸看她，月光在她眼眸里流淌成河。

“喜欢上你很难吗？”程度言笑了，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因为他爱她的全部，根本说不清道不明。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的鬓角，“再自然不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