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的龙虾肉。
海浪声隐隐传来,潮起潮落,就像她一次次徒劳的挣扎。
用完晚餐己是晚上八点,甲岛的暮色却迟迟不肯降临。夕阳悬在海天交界处,将整片海域染成熔金般的橘红色。
甲岛漫长的白昼就像一场醒不来的梦,而乌云站在梦境与现实的分界线上,不知该往哪边去。
赤脚踩在细软的白沙上,海风卷着微咸的湿气拂过她的发梢。她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身后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很快又被涌上来的潮水抚平。
海风拂过她的裙摆,布料轻柔地贴在小腿上,又随着下一阵风翩然扬起。
乌云停下了脚步,站在潮水边缘,任由冰凉的浪花一次次漫过脚踝。
她弯腰拾起一枚被海水打磨得光滑的贝壳,对着夕阳看去,半透明的壳身上流转着珊瑚色的光晕。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程度言拿着一条丝绸披肩走来。
“会着凉。”他将披肩搭在她肩上。
乌云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头。她只是松开手指,任由那枚贝壳落回沙滩。潮水立刻涌上来,将它卷回大海深处。
程度言从身后拥住她,下颌抵在她发顶,他的声音混在海风里:“喜欢这里吗?”
人鱼公主用声音换来双腿,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她现在何尝不是如此,用沉默换取所爱之人的平安。
海浪又一次漫上来,打湿了她的脚踝。
“潮要涨了。”程度言突然将她打横抱起,像是怕她被浪卷走。
夕阳渐渐沉入海平面,最后一缕金光掠过乌云的脸庞,照亮她眼中转瞬即逝的波动。远处,别墅的灯光次第亮起,在暮色中像一串坠落的星辰。
露台上,佣人己经摆好早餐。鲜榨的橙汁在灯光下泛着涟漪,瓷盘里的水果切片摆成花朵的形状,就连餐巾都折成了天鹅的样式。
一只海鸥掠过海面,发出清亮的鸣叫。程度言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唇角微扬:“明天我们乘游轮出海,好不好?”
他的语气温柔,可乌云知道这从来不是询问。程度言不需要她的回答,就像不需要征求囚徒的意见。
“今晚好好休息。”他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手指轻抚她紧绷的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