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队推着担架冲进来时，看到的是他们的老板正将夫人抱在怀中疯狂索吻，而染血的枪就丢在郑九千手边。

乌云在他怀里发抖，听着身后电击器的嗡鸣和医护人员急促的指令。

主卧的浴室里，他亲手洗去她身上的血迹。

乌云蜷缩在浴缸角落。程度言双膝跪在浴缸边沿，修长的手指穿过她湿漉漉的长发，温水混着淡红的血水从发梢滴落。

“抬胳膊。”

乌云机械地抬起手臂，露出肘弯处己经凝固的血迹。程度言轻轻擦拭，动作温柔。

热水冲刷过她冰凉的肌肤，却怎么也洗不去那股萦绕在鼻尖的铁锈味。

“冷。”乌云突然开口。

程度言立刻调高水温，拿过浴巾将她裹住。浴缸里的水渐渐变成淡粉色，他托着她的后颈将她抱起。乌云的身体轻得可怕，仿佛所有的生气都随着那些血水流进了下水道。

主卧的灯光被调成暖黄色。程度言为乌云系上睡袍腰带时，发现她无名指的戒痕完全消失了。

“睡吧。”程度言将她放在床中央，手指梳理着她半干的长发。

乌云抓住他的手腕：“你洗手了吗？”她的声音发抖，“上面…有血……”

程度言俯身吻她颤抖的眼睑：“洗过了。”他掀开被子躺到她身边，手臂横在她腰间，“我身上很干净。”

乌云背对着他蜷缩起来，身后传来程度言平稳的呼吸声，温热的气息拂过她后颈。

程度言搭在她腰间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一小时前还握着枪，现在却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像在哄婴孩入睡。

月亮慢慢移动，乌云一首睁着空洞的眼睛。

“云云。”程度言收紧手臂，薄唇贴在她后颈，“你抖得好厉害，是害怕吗？”

乌云死死咬住下唇。她的确在发抖，但不是因为恐惧害怕，而是愤怒——对这个杀人凶手的愤怒，对无能为力的自己的愤怒，对这个扭曲世界的愤怒。

程度言的手滑到她小腹，掌心贴着她的肌肤：“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