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进他皮肤,“让我见他。”
“嗯。”程度言漫不经心地应着,想到南楼里的郑九千浑身插满管子,苍白得像具尸体。他在心里冷笑——能不能醒,得看阎王收不收。
乌云指尖不自觉地揪紧了衣角,又颤抖着开口:“付休他……”
“吞枪自尽,己经埋了。”程度言截断她的话,怕她给自己又加一罪,“不是我的手笔。”
“他下不了手杀郑九千,所以选择了更痛快的方式。”他的拇指按上自己的太阳穴,做了个扣扳机的手势。
“砰。”
这个拟声词让乌云剧烈地抖了一下。
连续三天,乌云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提心吊胆问:“他醒了吗?”
程度言每次都会用同样的话搪塞她:“再等等。”可今天不同,主治医生递来的病危通知书像道催命符,白纸黑字写着:如果日落前还不醒,就永远醒不来了。
“程度言……”乌云抓住他的手臂,瞳孔剧烈颤抖着,那个可怕的猜测在舌尖转了又转,“你骗我,对不对?其实郑九千己经……”
“死了”两个字终究没能说出口。因为她看见程度言眼底闪过一丝诡异的笑意,那笑容让她毛骨悚然。
男人揉了揉她因为害怕而发僵的脸颊:“云云,他不会死。”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说他会醒,他就必须醒。”
乌云觉得他的话荒谬至极,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她抬头看他,眼泪划过脸颊,“就是你这种永远游刃有余的样子。”
程度言凝视她许久,扯松领带单膝跪地。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乌云倒退半步,后腰撞上梳妆台。他执起她冰凉的手,薄唇印在她颤抖的手背上,留下一个灼热的吻。
“那现在呢?”他仰起脸,向来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散落额前,领口凌乱大敞,露出锁骨上的旧伤,“够狼狈了吗?”
乌云恨透了他这副视人命如草芥的嘴脸,用力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程度言竟跪着向前逼近,双臂环住她的腰身,将额头抵在她的小腹上。
这个绝对臣服的姿势让乌云僵在原地,他温热的呼吸透过单薄家居服传来,强势如他此刻竟在微微发抖。
“云云……”他的声音罕见地带上几分脆弱,“你要我怎样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