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的手指死死掐进掌心,指甲陷入皮肉的刺痛却抵不过心头漫上的寒意。\r?u?w*e+n?5·.-o,r/g`
她清楚,程度言从不说空话。那双正在抚摸她脸颊的手,是真的能让人生不如死。
“不。”乌云的喉咙被无形的手扼住,声音断断续续。她无助摇头,泪水在眼眶要掉不掉,“你不能……”
程度言指腹温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珠,可他说出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云云,你该知道,为了你,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此刻的程度言,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魔鬼,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他眼眸里翻涌着病态的占有欲:“选一个?”
眼前这个男人,正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
“我建议选后者。至少,傻子还会对你笑。”
乌云推开他,踉跄着后退时被自己绊倒,重重跌坐在地上,尾椎骨传来尖锐的疼痛。她仰头看着这个居高临下的男人,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她跌落的瞬间,程度言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去扶她的冲动。明明正在亲手打碎她的一切,却见不得她疼。
但最终,他只是站在原地。?看+书-屋~小.说/网- .首¨发,
“我数到三,如果你不做出选择,那就由我来选。”
“一。”
乌云的眼泪决堤,大颗大颗地砸在地面上,碎裂成更小的水花。
“二。”
程度言的目光死死锁住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他在逼她,逼她必须遗忘周岑。
“三!”
“我忘!”乌云崩溃地出声,“我全都忘干净!你满意了吗?”
程度言立刻跪在她面前,一把将她捞进怀里,掌心不着痕迹地揉了揉她摔疼的地方。
男人抬步往别墅走,他低头吻去她脸上的泪痕:“我的云云真乖。”
夕阳最后一抹余烬终于熄灭在远山背后,月轮悄然攀上天幕。再炽烈的骄阳,终究敌不过月色的侵蚀。周岑就像那轮被迫沉沦的落日,在名为乌云的命定轨迹里,永远地坠入了日暮的地平线。
而今这片天空只余下清冷的月光在游荡。程度言凝视着被夜色蚕食的天穹,眼底泛起阴鸷的涟漪。
月亮嫉妒天空的辽阔,于是用最浓稠的黑暗,一寸寸涂抹掉所有可能透光的缝隙。·s·a_n,y?e?w~u/.+n¨e~t′就像这样,把整片天空都囚禁在自己掌中。
月光冰冷地流淌在别墅的每一个角落,将一切都镀上苍白的颜色。程度言的影子铺天盖地,于乌云而言,这是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阴影。
乌云蜷缩在卧室的角落,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那里曾经有一枚摘不下的枷锁。而现在,她的整个生命都成了另一种形式的枷锁。
程度言停下动作,俯身,指尖抬起乌云的下巴,让她看向窗外:
“看,多美的月亮。”
乌云看到了天空中那轮冰冷的月亮。它那么亮,那么冷,将整片天空都染成了它的颜色。就像程度言,用他的偏执与疯狂,将她生命中所有的光都吞噬殆尽。
周岑曾经是她的太阳,温暖明亮,却终究敌不过月夜的漫长。如今她的天空里,只剩下这抹阴冷的月光,和永远挥之不去的黑暗。
程度言的动作继续,汗珠落下,正砸在乌云胸口。他的唇贴上她的耳垂,呼吸灼热:“从今往后,你的世界里只会有我。”
窗外,一片乌云飘过,短暂地遮蔽了月光。但很快,那冰冷的光辉又重新洒满大地。程度言的掌控,期间会有偶尔的阴霾,但也不过是永恒统治中的小小插曲。
她知道,从此她的生命里,再也不会有日出。
乌云将心绪放在别处,不给程度言任何反应,但她能感受到月光在眼皮上射下的青白。
“看着我。”程度言强迫她与自己对视,“我要你记住,是谁在**你的一切。”
他的动作变重。
乌云咬紧下唇,拒绝发出任何声音。程度言似乎被她的沉默激怒了,他低头咬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足以留下淤青。乌云终于忍不住痛呼出声。
“对,就是这样。”程度言满意,“我要听你的声音,云云。不管是痛苦的,还是愉悦的,都只能为我一个人发出。”
乌云闭上眼睛,泪水无声地滑落,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程度言时的场景。
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母亲带着她踏入程家那座宛如宫殿的宅邸。林雅沁看中了乌家收藏的一件古董瓷瓶。大人们在会客厅里谈笑风生,谈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