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女子为帝，当以何为先？”

“若女子持家，又当以何为首？”

“....”

李凤棠率先打破了沉默。.天.禧·晓′税+旺- *无?错`内!容!

她毕竟是长公主，是立志要与天下对弈的帝姬。苏辞的第一个问题，正中她的心怀。

她轻哼一声，松开了挽着苏辞的手，端正坐姿，那股属于皇室的威仪与自信瞬间回归。

“女子为帝，与男子为帝，并无本质不同。”

她的声音清越而坚定，凤眸中闪烁着灼人的光芒，

“帝王者，天下之主，万民之首。首要之事，非仁慈，非怀柔，而是立规矩，掌乾坤！”

她伸出一根纤纤玉指，在空中虚点，自有一股指点江山的气势：

“当以雷霆手段，破沉疴，除旧弊。将权力牢牢握于手中，再以律法为准绳，量才录用，赏罚分明。

唯有君威赫赫，令行禁止，方能镇压宵小，威慑西方，而后才能谈及民生、教化。若无铁腕，空谈仁政，不过是空中楼阁，妇人之仁罢了！”

这番话，掷地有声，充满了霸道与决绝，

正是李凤棠一首以来所秉持的帝王之道。

她说完，挑衅似的看了一眼夜今霜，那眼神仿佛在说：

这便是格局，你一介儒门闺中之女，懂吗？

夜今霜并未被她的气势所慑。

她只是安静地为苏辞的碗里又添了些羹汤，动作优雅从容，仿佛在做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待她放下汤匙，才抬起水润的眸子，看向苏辞，柔声开口。

“殿下所言，是强国之术，今霜不敢妄议。只是今霜自小跟着父亲读书，许多事迹，己在书中见过，父亲在朝堂中的许多见闻，也曾与我说过。”

“父亲常说，天下如家，君王如家长。¨我¨地¨书/城* `芜·错·内¨容·立规矩固然重要，但家之所以为家，不在于规矩森严，而在于人心和睦，温饱有依。”

夜今霜的声音不疾不徐，

“若家人离心离德，食不果腹，衣不蔽体，那再严苛的家规，也终将沦为一纸空文，甚至会激起反抗。反之，若家风淳朴，人人温饱，心中有爱，纵使规矩简单，一家人亦能同心同德，共渡难关。”

她说到这里，将目光从苏辞身上，转向了凤眸微眯的李凤棠，柔中带刚地继续道：

“女子为帝，心思本就比男子细腻，更应懂得‘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这舟，是江山社稷；这水，便是万千黎民。”

“所以今霜浅见，女子为帝，当以‘安民’为先，以‘教化’为首。安其心，饱其腹，开其智。民心安，则国基稳；国基稳，则天下自平。雷霆手段为末，以应对非常之时；怀柔教化为本，方是长治久安之道。这，便是治国，亦是持家。”

一番话说完，庭院中再次陷入了寂静。

如果说李凤棠的观点是“霸道”，大开大合，强调的是君王的绝对权威与掌控力；

那么夜今霜的观点便是“王道”，润物无声，强调的是民心向背与国家的根基。

一刚一柔，一外一内，竟是两种截然不同却又都自成体系的帝王之术。

“哼，纸上谈兵！”

李凤棠冷笑一声，打破了宁静。她承认夜今霜的话有几分道理，但骨子里的骄傲让她不屑于此。

“安民教化？说得轻巧！若无雷霆手段扫清朝堂，那些盘根错节的世家门阀会让你安民？那些脑满肠肥的贪官污吏会让你教化？

夜姑娘，你的道理，是太平盛世的守成之道，而非乱世之中的开创之法！本宫要做的，是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而不是抱着儒家那些陈腐的道理做梦！”

“殿下要开创盛世，今霜自然敬佩，

”夜今霜寸步不让，柔声道，“可万丈高楼平地起，若地基不稳，楼起得越高，便塌得越快。*s^h-a.n,s.h!a+n?y￠q¨.~c!o¨m.民心，便是这地基。”

“你……”

眼看两人又要针锋相对，苏辞却在这时轻笑出声，恰到好处地打断了她们。

“殿下之言，是‘破’字诀，大开大合，以无上威严扫清寰宇，立不世之功，此乃雄主之姿。”

他先是肯定了李凤棠，让她紧绷的神色稍缓。

随即，他又转向夜今霜，眼中带着欣赏：

“今霜之言，是‘守’字诀，固本培元，以无声教化凝聚人心，图万世之安，此乃圣君之相。”

他端起茶杯，悠然一叹：

“破与守，霸道与王道，本就不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