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布置得颇具章法,正中一列玉阶环绕、灯海氤氲,座次以地位高低循序排布,却又巧妙避开正统朝仪之制。
霍思言落座偏后,正斜对着东宫主位,抬眼便能望见太子谢知安一身青衣端坐,旁边虚设一席,留与贵妃,却迟迟未现。沈芝坐她左手,笑意如旧,指间拨着漆杯边沿,声音不轻不重地道了句:“贵妃娘娘今日竟迟了?怕是又在后头铺妆呢。”霍思言懒得答话,眼角余光扫过隔了两排的内务局长奉,面上不动,心底却忽而绷紧。贺灵就坐在他后第二位。那人安静得几乎存在感全无,生得不出众,眉眼淡然,一副极普通的小吏模样,若非她早留心过入宫名单,断不会在这时多看一眼。沈芝低声笑道:“思言,盯得这般紧,可是见着什么旧识?”“新面孔……”霍思言淡淡道,手指摩着杯沿。“也许是我眼拙。”沈芝略一挑眉,却没多问,转而压低声线道:“你小心些。今日宴上,不止你一个想找人。”霍思言微微点头:“我知道。”她自然知。除了她在找贺灵,左相之孙贺书恒也在;还有太子,谢知安坐在高处,神色疏淡,像随意赏灯饮酒,可他手下的人却悄悄移了座位,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几位边角的小臣。这不是一次单纯的东宫赏灯宴,是一场缄默的围猎。霍思言喝了一口酒,目光在场中缓缓转过。突然,她的眼神一顿。贺灵身侧那名宫人起身向后行去,动作轻快,似是去取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