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盯着那截丝线,片刻后才笑了笑。\j*i?a,n`g\l?i¨y`i*b¨a\.·c`o¨m¢
“你总是能说服我。”
他提笔写了几行,递给她,是入太庙的腰牌。
“太庙是天子的根脉,你知道进去意味着什么。”
霍思言收了腰牌。
“所以我带谢知安。”
皇帝挑了挑眉,似笑非笑
“你们二人也该多并肩一回。”
出御书房时,谢知安正立在廊下,背对着她看着御花园里的秋荷。
听见脚步声,他转过身来。
“腰牌。”
霍思言递给他。
谢知安接过,垂眼看了看,又抬眼看她。
“几时走?”
“今日酉刻。”
“我去备马。”
他转身走得干脆,象一切都已在心里算好了。
酉刻,太庙前的长街已无人,风卷着落叶直往高台上去。
宫门之外,数十石阶直入殿宇,殿门紧闭,金钉在暮色里映着冷光。
持腰牌通报后,厚重的殿门缓缓开启,一阵古老的檀香扑面而来。
殿内的光极暗,只有香案前的几盏宫灯在燃。
灯焰细细摇着,照出一条笔直的中轴线,通向供奉先皇神位的大殿。*5*k?a_n+s¨h¢u~.^c?o^m~
四周的回廊被阴影吞没,偶尔能听到风卷过竹帘的声音。
“昨夜的车,可能就停在这廊下。”
霍思言低声。
谢知安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脚步极轻地朝西廊走去。
然而才转过一处影壁,就看见地上有极细的一道痕迹,象是箱底拖过留下的印。
霍思言蹲下,指尖轻触那道痕迹,感觉到极轻的凉意。
“还没散,昨夜进的东西,今天没送出去。”
谢知安看向廊深处。
“跟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痕迹走到一扇掩着的偏门前。
霍思言轻轻推开,里面是空无一人的侧殿,中央摆着六口竹篾箱,箱口用红漆封死。
檀香味在这里更浓,甚至压住了丝线本身的气息。
“开一个。”
谢知安低声。
霍思言取出细刃,沿封漆划开,揭开竹篾,里面赫然是一束束银白祭丝,每一束都用朱砂线缠着符印,符上隐隐有淡蓝色的光。
“阵丝。”
她看向他。
“不止一个阵。”
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极轻的一声,象是铜铃被风摇了一下。
谢知安与她对视一瞬,几乎同时将竹篾盖回去,退到阴影里。?j_w¢x*s?.^o¢r*g^
偏门外,有两个穿供奉司服色的人抬着箱子走进来,将原本的六口箱全换了新的,又极快地离开。
霍思言看着那六口被抬走的箱子,眼神沉下来。
“今晚,他们要把阵送到别处。”
“跟上?”
谢知安问。
“跟。”
她的声音极轻。
“但别轻举妄动。”
两人如影随形,出了太庙西门,沿着宫后的小径一路往北,夜色更深,凉风里隐隐带着钟声。
前方的抬箱人走到一处高墙前,敲了三下,墙内有人开了小门。
门缝里透出一线幽蓝的光。
“是这里。”
霍思言低语。
墙上刻着的三个小字,在暗处仍能辨认,是静安院。
她与谢知安对视一眼,眼底的光都暗了几分。
因为这地方本不该有人夜里开门。
院门闭合的声音象一块石子,投入夜色深井,不起半点涟漪。
墙内的幽蓝光极快地收敛,象是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