砌的、约莫两米高的院墙围起来的小院。院子不大,只有一间正屋,一间堆放杂物的偏房,以及一个小小的、用木栅栏围起来的羊圈。兄妹俩刚合力把羊赶进圈里,拴好圈门,杨老头就从那间冒着热气的偏房里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盘还冒着热气的青菜。
“把羊关好,就快过来吃饭吧,”杨老头笑眯眯地招呼着,声音带着老人特有的沙哑和温和,“辛苦你们两个小家伙了,天天帮爷爷我放羊。今天爷爷做了几盘好菜,犒劳犒劳你们。”他一边端着菜往正屋走,一边抛出一个让楚黎立刻雀跃起来的诱饵,“昨天讲剩下的那个吞天狐妖的故事,今天咱们接着讲完它!”
“真的?太好啦!”楚黎一听,开心得差点蹦起来,小脸上满是兴奋的红晕。她像只欢快的小鹿,几步就跑到杨老头身边,踮起脚接过他手中的菜盘,小心翼翼地端着,迈着小碎步飞快地往正屋的饭桌跑去。楚阳则是不慌不忙,仔细检查了一遍羊圈的门闩是否牢固,确保没问题后,才走到院子角落的大水缸旁,拿起木瓢舀了几瓢清水倒进旁边的木盆里,认真地搓洗着沾了些泥土草屑的双手。
杨老头看着手中的菜被小姑娘麻利地“抢”走,眼中笑意更深,但还是故意板起脸,对着楚黎跑开的背影扬声叮嘱道:“丫头!别光顾着跑,先去洗手!瞧你这小手脏的,一会儿把虫子吃到肚子里了,到时候肚子疼,爷爷可不管你哦~!”
楚黎闻言,刚把菜盘放到饭桌上,又立刻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来,跑到水盆边,把手伸进去胡乱搅了几下水,然后直接在自己那件橘红色的衣服上擦了擦,就又急急忙忙跑回偏房,嚷嚷着要帮杨老头盛饭端菜去了。楚阳看着妹妹风风火火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倒掉盆里的脏水,又把水缸盖子盖好,防止灰尘落叶掉进去,这才也走进偏房帮忙。
不一会儿,简单的饭菜便摆上了正屋那张老旧却擦得干干净净的方桌。一老两小围着桌子坐下。楚阳懂事地拿起筷子,先给杨老头夹了些菜,又给妹妹夹了些她爱吃的。楚黎则似乎还沉浸在能听故事的兴奋里,端起碗大口扒着饭,小腮帮子鼓鼓囊囊。
杨老头慢悠悠地吃了几口菜,像是要润润嗓子。然后,他习惯性地从腰间解下那个磨得油亮的小葫芦,拿起桌上早已备好的一个粗陶酒杯,拔开葫芦塞,一股醇厚浓郁的酒香立刻弥漫开来。他稳稳地倒了满满一杯,酒液清亮。杨老头端起酒杯放到嘴边,先是陶醉地深深闻了一下,然后才轻轻地抿了一小口。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他满足地咂咂嘴,仿佛所有的疲惫都随着这口酒消散了。
“话说……”杨老头放下酒杯,目光变得悠远,声音也低沉了几分,将两个孩子的注意力完全吸引过去,“那吞天狐妖,自从被那位法力通天的‘极焰灵君’镇压在须陀山下之后,千年苦修得来的道行算是烟消云散了。可偏偏,这狐妖心中那股滔天的怨气,历经千年岁月,竟凝而不散!这千年怨气日积月累,浓郁得化不开,最后竟演化成了一种极其凶戾的恶灵!”
楚阳和楚黎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杨爷爷。
“这恶灵啊,无形无质,却如跗骨之蛆,它最是贪婪,想要吞噬周边无辜平民的气血精魂,用这些鲜活的生命来壮大自己,恢复力量!”杨老头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眼看那恶灵化作的黑雾,如同无边无际的夜色,将须陀山周围数十个村庄都笼罩了进去!黑雾所过之处,许多村民无声无息地就被恶灵吞噬,化作了枯骨……”
“危急关头!”杨老头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拨云见日的激昂,“一位脚踏五彩祥云莲台的神女,身披霞光,宛如自九天画卷中走来,从天边飘然而至!”他用手比划着,仿佛那神女就在眼前。“只见那神女玉手轻挥,刹那间,无数道五彩斑斓的光芒如同流星雨般洒落,精准地落在那些肆虐的恶灵身上!光芒过处,大部分恶灵如同冰雪消融,发出凄厉的哀嚎,被彻底净化、击溃!”
楚黎的小嘴微微张开,眼睛亮得惊人,仿佛看到了那神女的风采。
“但是!”杨老头话锋一转,脸上露出忧色,“那须陀山的山底深处,依旧源源不断地有浓稠如墨的怨气黑雾弥漫出来!这些黑雾翻滚涌动,再次凝聚成形,化作无穷无尽、面目狰狞的恶灵,它们发出刺耳的尖啸,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悍不畏死地朝着五彩神女猛扑过来!”他拿起酒杯,又抿了一口酒,似乎在积蓄力量。
“五彩神女见状,神色依旧宁静,不见丝毫慌乱。她翻手间,掌心便出现了一个金光灿灿、刻满玄奥符文的圆环!”杨老头描述得极其细致,“只见那神女右手捏出玄妙的法诀,樱唇微启,默念着古老的咒语。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