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挺地栽倒在地,彻底昏死过去。
小元、小龙、阿谷三人背靠着冰冷粗糙的石墙,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铁锈味,胸膛剧烈起伏,如同破旧的风箱,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瘫坐在大门旁冰冷的雪地上。霜叶则如同乳燕归巢,猛地扑进父亲霜林沾满血污的怀抱,紧紧抱住他魁梧而温暖的身躯,仿佛要将自己融入进去。巨大的恐惧、后怕、委屈和劫后余生的狂喜瞬间化作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 “阿爹……呜呜呜……阿爹……我差一点……差一点就见不到你和阿妈了……我以为……我以为我要死在外面了……呜呜呜……”霜叶哭得撕心裂肺,浑身颤抖,与先前在兽潮中浴血搏杀、眼神坚毅如铁的少女判若两人。霜林感受着女儿滚烫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胸膛,听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诉说,心中又是心疼又是后怕。然而,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女儿了!这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分明是想用眼泪攻势来逃避不遵守族长严令、擅自冲出部落的惩罚!“你这丫头!”霜林又是心酸又是无奈,自己这宝贝女儿什么时候学会耍这种心眼了?他毫不客气地赏了霜叶的脑袋一个板栗,敲得她“哎哟”一声,龇牙咧嘴,眼泪汪汪地看着父亲。“装!再装!回去再收拾你!”霜林虎着脸,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和后怕。另一边,小元也被他父亲长溪从地上揪着耳朵拎了起来。“臭小子!能耐了是吧?敢带着人冲出去逞英雄?!老子的话当耳旁风?!”长溪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唾沫星子都喷到了小元脸上,手指头戳着他的脑门,“知不知道你阿妈听到你被围在外面,差点晕过去?!算你小子命不该绝!不过别高兴,你就老实等着族长的责罚吧!”骂完,长溪又狠狠给了小元一个拥抱,手臂勒得小元几乎喘不过气,那拥抱的力道,泄露了他心底巨大的担忧和失而复得的庆幸。就在这时,众人若有所感,抬头望向天空。那轮高悬天幕、散发着无尽凶戾气息的巨大血月,正缓缓向着西方的山峦沉坠。随着它的移动,弥漫天地间的幽冥死气和那股令人灵魂颤栗的狂躁气息,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东方远山的轮廓后,一丝微弱却无比纯净的晨光刺破了厚重的黑暗,如同利剑般投射而来。呜——!如同响应着血月的沉沦,霜眸部落外那汹涌如潮、无穷无尽的冥兽群,齐齐发出一声不甘的、充满倦怠的嘶鸣。它们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牵引,不再攻击部落,而是如同退潮的黑色海水,追随着血月西沉的方向,无声无息地向着西边的黑暗深处退去,只留下遍地狼藉——堆积如山的黑色冥兽尸体,以及那被粘稠污血彻底浸透、凝固成一片片刺目墨色的雪地。太阳,终于升起来了。金色的阳光洒落,笼罩了饱经摧残的霜眸部落。部落中心那棵古老的菩提巨树,枝叶在晨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更加柔和、更加浓郁的绿色光晕,仿佛在无声地安抚着这片饱受创伤的土地,也彻底平息了树灵那守护的力量。随着菩提古树恢复平静,柳兰立刻感到体内那股强大的压制力量瞬间消失!枯竭的经脉如同久旱的河床,重新感受到了天地间流淌的灵气!她毫不犹豫,立刻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枚龙眼大小、散发着浓郁灵气的“回灵丹”服下。丹药入口化作清凉的洪流,迅速补充着干涸的丹田。她寻了一处僻静的角落,盘膝坐下,闭目凝神,全力运转功法,恢复着近乎枯竭的灵气和身上那些被冥兽利爪撕裂的伤口。朝阳的金辉温柔地抚过大地。族长岩山拖着疲惫却威严的身躯,登上残破的墙头。他望着墙外那如同地狱般的景象——堆积如山的冥兽尸体散发出刺鼻的恶臭,被污血染成墨色的雪地在阳光下反射着诡异的光泽。“立刻清理战场!”岩山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传遍部落,“所有冥兽尸骸,集中焚烧!记住,它们的血肉蕴藏幽冥死气,剧毒无比,绝不可食用!放任不管,只会污染我们的土地,引来瘟疫!烧!烧干净!”族人们强忍着疲惫和恶心,开始执行命令。一具具冰冷僵硬的冥兽尸体被拖拽到一起,堆积成巨大的尸山。熊熊的烈焰很快燃起,浓烈的黑烟混合着烧焦的恶臭冲天而起,在清晨的天空中拉出一道道扭曲的烟柱,仿佛在为这场惨烈的生存之战画上最后的句点。血潮之后的第二天中午,温暖的阳光驱散了最后一丝寒意。霜眸部落所有族人,无论老幼,再次聚集在部落中心,那棵庇护了部落无数岁月的巨大菩提古树下。族长岩山站在虬结的树根之上,面色沉凝,额间竖眼微微开启,威严的目光扫过下方每一张面孔,最终定格在站在前排的八名年轻战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