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形貌各异、但眼神都透着警惕和贪婪的人影。有的在低声交谈,有的在默默擦拭着手中的物件,有的只是用阴鸷的目光打量着每一个进来的人。这里交易的,显然不是普通的走私品。
漆雕墨的目光快速扫过全场,最后落在角落一张桌子旁。那里坐着一个男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穿着质地考究、剪裁合体的深灰色风衣,与周围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脸上戴着一个只遮住上半张脸的、哑光黑色的金属面具,面具的线条冷硬,只露出线条紧抿、略显刻薄的下巴和薄唇。他坐姿看似随意,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松弛与掌控感。他面前的桌上放着一杯几乎没动过的、琥珀色的烈酒,手指正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冰冷的桌面,发出几不可闻的、带着某种独特韵律的嗒嗒声。·0!0·小`税/惘* +醉~薪+彰^結?哽*辛*哙-
当漆雕墨掀开帆布走进来时,面具人的目光瞬间投射过来。那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冰冷、锐利、带着审视和评估,穿透昏暗的光线和弥漫的烟雾,落在漆雕墨身上。仅仅是一瞥,漆雕墨就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仿佛被毒蛇盯上。高手!绝对是经验丰富、深谙此道的掮客!
漆雕墨没有回避对方的目光。他维持着伪装出的麻木和一丝底层人的畏缩,低着头,走到面具人对面的空椅子旁,没有立刻坐下,只是局促地搓着手,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仿佛在组织语言。
面具人没有说话,只是停止了敲击桌面的手指,端起酒杯,看似随意地抿了一口。他的动作优雅而缓慢,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漆雕墨的脸,仿佛在耐心等待鱼儿自己咬钩。
漆雕墨深吸一口气,仿佛鼓足了勇气,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那枚鸢尾纹渡鸦打火机,轻轻放在油腻的桌面上,然后推到了面具人的面前。他刻意让动作显得笨拙而紧张。
面具人的目光落在打火机上,停留了大约三秒。面具下,那紧抿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他伸出手,手指修长而稳定,拿起那枚打火机,在昏黄的油灯下仔细端详。他的指腹轻轻摩挲过打火机外壳上那只渡鸦的刻痕,尤其是翅膀末端那几片诡谲的鸢尾花瓣。
“东西不错。”面具人开口了,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带着一种非男非女的、金属摩擦般的沙哑质感,听不出任何情绪,“可惜,有点…旧了。还沾了不该沾的海腥味。”他的目光抬起,再次锁定漆雕墨伪装出的浑浊双眼,“‘风筝线’太紧,容易断。‘墨迹’沾多了,洗不干净。”
暗语!直接点出了七号码头事件和漆雕墨的存在!对方在确认身份,也在警告!
漆雕墨心中一凛,脸上却挤出更加惶恐和茫然的表情,身体微微发抖,含糊地嘟囔着:“老板…老板说…有…有新货…要…要‘渡鸦’先生…给个…给个实在价…”他模仿着底层马仔传递消息时那种既害怕又贪婪的语气。
“新货?”面具人(渡鸦?)轻轻放下打火机,金属面具在油灯下反射着幽冷的光,“‘海格力斯’的脚后跟?呵,听起来挺唬人。但谁知道是不是裹着蜜糖的毒药?”他身体微微前倾,无形的压力陡增,“‘冥河之钢’的粉末,最近倒是涨价了。特别是…沾着‘星尘’味道的那种。‘风筝线’的主人,想知道它的价码吗?”
星尘?!又是星尘应急预案(s.d.c.)!而且直接点出了七号码头遗留的深蓝合金粉末(冥河之钢)与星坠事件的关联!这个“渡鸦”知道的,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多得多!他不仅是一个掮客,更像是一个深谙内情的核心情报节点!
漆雕墨的心跳在伪装下加速。他需要试探出更多!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故意流露出贪婪和一丝凶狠:“老板…老板说了…价…价码好说!只要…只要货真!能…能对付得了‘九鼎’的狗鼻子!”
“九鼎的狗鼻子?”面具人发出一声极其轻微、带着浓浓嘲讽意味的嗤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手指再次轻轻敲击桌面,那独特的嗒嗒声仿佛带着某种魔力,“他们的鼻子,早就被自己人用‘规则’和‘审查’的狗链子拴死了。连‘深潜者’在眼皮底下游弋都嗅不到,还谈什么狗鼻子?”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冰冷,“告诉你的‘老板’,‘冥河之钢’有价,但‘风筝线’的命,无价。下次接头,我要看到‘脚后跟’的…‘骨头’,而不是空泛的‘皮肉’。地点,我会再通知。”
说完,他不再看漆雕墨一眼,端起酒杯,将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然后站起身。风衣的下摆拂过油腻的桌面,他迈开步子,径直朝着“老鱼鳔”另一个更隐蔽的后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