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鼎局瀛洲分局通讯处的主控大厅,如同一座冰冷的、精密运转的信息堡垒。?墈+书·屋/ `哽-薪?蕞¢筷?空气里弥漫着高频电子设备特有的臭氧味和制冷液循环的细微嘶鸣。巨大的弧形屏幕上,瀑布般的数据流永不停歇地倾泻而下,代表着整个瀛洲市乃至华禹共和国庞大而敏感的情报脉络。无数身着深灰色制服的技术人员坐在各自的弧形工作站前,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舞,全息投影的光影在他们专注的脸上明灭不定,如同沉默的星辰。这里是九鼎局的中枢神经,也是“深潜者”阴影最为浓重、令人窒息的核心区域。
尉迟锋站在主控大厅二层那面巨大的单向落地玻璃幕墙后。这里视野开阔,能俯瞰整个大厅的运作全景,如同神只俯视凡尘。他双手背在身后,站得笔直,肩章上代表内务审查最高权限的金色徽记在顶灯下反射着冷硬的光。然而,他那张向来刻板严肃、如同花岗岩雕凿的脸上,此刻却笼罩着一层难以驱散的阴霾和疲惫。眼下的乌青清晰可见,太阳穴附近的肌肉因为长时间紧绷而微微抽搐。申屠晦的死,像一颗剧毒的铁蒺藜,深深扎进了他的心脏,也刺破了整个九鼎局内部信任的基石。佟烈的嫌疑未清,漆雕墨和澹台镜仍在“协助调查”的变相隔离中,整个通讯处,这个他视为自己治下铁板一块的核心堡垒,此刻在他眼中,却仿佛布满了无形的裂隙,每一道裂隙后面,都可能潜藏着致命的毒蛇。
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一遍又一遍地扫视着下方忙碌的大厅。每一个低头操作的技术员,每一次数据的异常波动,都让他高度紧张的神经为之颤动。他需要答案,需要亲手揪出那个隐藏在“深潜者”阴影下的真正内鬼,为申屠晦正名,也为他自己坚守的原则正名。这份沉重的压力,几乎要将他压垮。
大厅下方,靠近核心加密机柜组的区域,一个穿着与周围技术人员别无二致的深灰色制服的身影,正坐在自己的工作台前。申屠晦。他看上去四十岁上下,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戴着一副普通的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专注而平静,手指在虚拟键盘上的操作精准、稳定,如同最精密的仪器。他是通讯处资深的加密协议专家,负责维护和监控九鼎局内部a级通讯线路的加密矩阵,权限极高,深受尉迟锋信任。在周围同事眼中,申屠晦是出了名的严谨、低调,甚至有些刻板无趣,是那种能数十年如一日埋首于复杂代码和加密算法中而不觉枯燥的人。
此刻,他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面前悬浮的几块全息屏幕。一块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加密算法运行状态图,如同纠缠的神经网络;另一块则是实时的通讯数据流量监控,绿色的数据流平稳地流淌;还有一块,是密密麻麻的通讯日志访问记录。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那么符合程序。
尉迟锋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标尺,最终落在了申屠晦的身上。他观察着他工作的姿态,那微微前倾的肩膀,那偶尔推一下眼镜框的习惯性动作,那没有任何多余表情的脸。太正常了。正常得近乎完美。但正是这份完美,在尉迟锋此刻高度敏感的神经上,绷紧了一根危险的弦。申屠晦是负责审查内部通讯异常的关键节点之一,也是少数能接触到“祸水东引”行动中那个指向内务审查处a级频段“寄生信号”原始数据的人之一!他会不会…?
尉迟锋强行压下这个几乎让他窒息的念头。没有证据,任何怀疑都是对忠诚者的亵渎。他强迫自己将目光移开,投向大厅的其他角落,但眼角的余光,依旧牢牢锁定着申屠晦那个位置。/叁·叶_屋¨ ,罪,辛`璋.结*庚*欣!哙`
与此同时,在分局大楼深处一间被临时征用、布满了各种尖端行为分析设备的“隔离分析室”内,气氛同样凝重。
巨大的弧形主屏幕上,被分割成十几个小窗,其中最大的几个窗口,正是通讯处主控大厅的实时监控画面,清晰地捕捉着申屠晦工作的每一个细节。其他窗口则滚动着复杂的数据流——声纹分析、微表情识别、动作捕捉轨迹、生理指标远程监测(通过环境传感器非接触式采集)、以及庞大的行为模型数据库对比结果。
澹台镜坐在主控台前,依旧是那身纤尘不染的白色实验服,镜片后的眼睛如同两台高速运转的精密扫描仪,瞳孔中倒映着屏幕上瀑布般刷新的数据。她的指尖在虚拟键盘上飞舞,快得几乎留下残影。屏幕上,一个由无数线条和节点构成的、名为“深潜者行为预测模型”的动态三维图谱正在疯狂演算。图谱的核心,正是申屠晦此刻在监控画面中的实时行为数据流。
漆雕墨站在澹台镜侧后方,他换下了作战服,穿着一身普通的深色便装,但挺拔的身姿和锐利的眼神依旧带着行动组特有的锋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