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巢”实验室的残骸如同被巨兽蹂躏过的巢穴。优品暁说徃 已发布嶵辛蟑截刺鼻的焦糊味、臭氧味和淡淡的血腥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气息。红色的应急灯取代了明亮的照明,在弥漫的烟雾中投下晃动不安的光影,如同垂死巨兽的喘息。破碎的仪器屏幕闪烁着故障的雪花点,断裂的线缆如同死蛇般垂落,地面覆盖着厚厚的金属碎屑和冷却液污迹。那台曾寄托了最后希望的“夜枭悲鸣”原型机,只剩下一个扭曲焦黑的框架,中心部分炸开一个狰狞的大洞,宣告着彻底的毁灭。
澹台镜背靠着冰冷的控制台残骸,滑坐在地。她昂贵的定制西装外套随意丢弃在一边,仅着白色衬衫,袖口和领口沾染着大片喷溅状的血迹和烟灰,早已失去了平日的整洁与锐利。镜片碎裂,一道蜿蜒的裂痕斜贯左镜片,视野被切割成怪诞的碎片。她双手死死地按压着两侧太阳穴,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身体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
那该死的蜂鸣!
**550hz!**
它并非来自外界,而是直接在她的大脑深处轰鸣、共振、穿刺!如同亿万根无形的、烧红的钢针,永不停歇地刺穿着她的神经末梢。每一次针扎都带来一阵剧烈的、深入骨髓的抽搐性疼痛。视野的边缘是扭曲的、抖动的血红色光晕,听觉被这单一而狂暴的频率完全覆盖,只剩下永无止境的“嗡——”声。理性构建的精密堡垒,在这源自认知深处的、针对特定频率的声波攻击下,摇摇欲坠,砖石剥落。
这是隗枭的标记。是他在完成对柳眠意识的终极覆盖后,对“镜鉴”澹台镜的嘲讽与锁定。一个无声的宣告:你的挣扎,你的算计,都在我的掌心。你引以为傲的头脑,如今成了囚禁你自身的牢笼。
“呃…” 又是一阵尖锐的剧痛袭来,澹台镜猛地弓起身体,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哼。汗水浸湿了她的额发,黏腻地贴在苍白的皮肤上。耻辱和冰冷的愤怒如同毒蛇,缠绕着剧痛,啃噬着她的意志。她从未如此狼狈,如此…失控。
“首席!首席!你怎么样?” 钟离昱的声音仿佛隔着厚重的毛玻璃传来,模糊不清。他半跪在澹台镜身边,脸上混杂着烟灰、血迹和浓重的担忧,试图扶住她颤抖的肩膀。
澹台镜猛地甩开他的手,动作带着一种濒死野兽般的凶狠。“坐标…” 她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干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灼伤的喉咙里挤出来,“‘黑潮’…坐标…发送…给佟局…最高…加密…立刻!” 剧痛让她的语句断断续续,但命令的核心不容置疑。.白\马_书-院_ !首+发*
“已经发了!最高等级量子加密通道,直接佟局终端!” 钟离昱连忙回答,声音提高,试图穿透那折磨她的蜂鸣,“医疗队马上就到!您需要…”
“闭嘴!” 澹台镜厉声打断,声音因痛苦而扭曲,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她猛地抬起头,碎裂镜片后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钟离昱,那眼神里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监听…‘黑潮’…的…频道…隗枭…审讯…墨守的…原始数据流…调出来…现在!立刻!”
钟离昱愣住了,看着澹台镜痛苦扭曲却异常执拗的脸,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她要在自己彻底崩溃之前,确认漆雕墨的状态,确认那个以生命为赌注的计划是否还在轨道上!这几乎是在燃烧最后的理智!
“是!” 钟离昱没有任何犹豫,猛地起身,冲向旁边一台相对完好的备用分析终端。他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速敲击,调取最高权限,接入九鼎局深埋于泰坦内部通讯网络的、极其脆弱且随时可能暴露的“潜渊”监听节点。
几秒后,一个经过多重加密和跳转的、信号极其微弱且充满干扰杂波的音频数据流,被艰难地解析还原,传输到了终端的扬声器和旁边的神经信号同步分析屏上。
**“滋…漆雕组长,或者,该称呼你为…丧家之犬?”** 一个经过多重变声器扭曲、如同金属摩擦般冰冷怪异的声音首先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和居高临下的审视。这是隗枭通过远程虚拟影像发出的声音。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背景里极其微弱的电流噪音。
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却完全变了调。不再是那个冷静、坚毅、如同磐石般的漆雕墨。这声音里充满了疲惫、沙哑、一种被碾碎后残留的灰烬感,以及…浓得化不开的绝望和怨恨。
**“…随你…高兴。名字…还有什么意义?”** 声音微弱,断句艰难,仿佛每一个字都耗费着巨大的力气。伴随着话语,是几声压抑不住的、痛苦的咳嗽。
同步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