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来的银色巨链,看着柳眠瘫软在地却明显脱离危险的身影。
佟烈站在指挥台前,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掌心是四道深深的、渗出血迹的指甲印。他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要将肺腑中积压的绝望和紧张全部排出。镜片后的目光,死死盯着b-17区段传回的、经过处理的画面——那里,只有飘散的尘埃和残骸碎片,以及… **一片触目惊心的空白**。“螭吻-7号”的信号… **彻底消失了**。
尉迟锋站在佟烈侧后方,嘴唇紧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他刚刚经历了礼堂嫁祸的死局,此刻又目睹了漆雕墨可能的牺牲。这位以铁血着称的内务处长,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迅速别过头,看向窗外依旧黑暗的天际线,下颌线绷得如同刀锋。
澹台镜坐在她的分析台前,手指悬停在虚拟键盘上方。她的屏幕上,瀑布般的数据流已经停止,定格在最后那惊天动地能量脉冲爆发的瞬间频谱图。那频谱的形状… 怪异、扭曲、充满了无法理解的尖峰和塌陷,完全超出了已知的能量模型。镜片后的瞳孔微微放大,一丝极其罕见的、名为“震惊”的波动在她绝对理性的思维矩阵中荡开涟漪。她迅速调出漆雕墨生命信号的最后记录… **一片刺眼的、代表信号丢失的雪花噪点**。
“报告!轨道站外部监控捕捉到‘螭吻-7号’… 彻底解体… 无完整残骸…”技术员的声音干涩而颤抖,带着难以置信的悲痛,“未检测到逃生舱信号… ‘墨守’生命体征… **丢失!**”
“丢失”两个字,如同冰冷的铁锤,重重砸在每一个人的心上。指挥中心的气氛瞬间从劫后余生的庆幸,跌入了更深的、死寂的冰窟。
佟烈缓缓闭上了眼睛。漆雕墨… 他用自己的生命,践行了“人在链在”的誓言,换取了柳眠的生,换取了“苍穹之链”的延续。可这份代价… 太沉重了。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悲伤与沉默中——
“报告!”一个负责深空探测的技术员突然惊叫起来,声音因为激动而变调,“‘巡天’深空望远镜阵列!在b-17区段原坐标点… **检测到异常高能粒子流残留!** 能量特征… **与已知任何引擎或武器不符!** 正在追踪粒子流轨迹… 轨迹指向… **指向深空!方向角:赤经04h42m,赤纬+16°39'…** 等等!粒子流末端… **检测到微弱但稳定的… 非自然电磁信号!** 信号特征… **高度加密!** 无法解析内容,但… **包含有规律的脉冲编码!**”
非自然电磁信号?!深空?!在漆雕墨工程艇毁灭的坐标点附近?!
佟烈猛地睁开眼!尉迟锋霍然转身!澹台镜的手指瞬间在键盘上化作残影!
“信号源距离?!”佟烈厉声喝问。
“距离… 遥远!初步估算… **超过1.5个天文单位!位于小行星带外侧!**”技术员的声音带着震撼,“信号强度微弱,但持续存在!正在尝试锁定精确坐标!”
超过1.5个天文单位?!小行星带外侧?!那几乎是人类目前深空探测器活动范围的极限边缘!那里怎么可能有非自然的、持续的信号源?!难道是… **牧鱼者的深海基地?章鱼潜艇的母港?** 还是… **更可怕的存在?**
就在所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深空发现震惊得无以复加时!
澹台镜面前的屏幕猛地闪烁了一下!一份最高优先级的内部通讯请求强行切入!来源:滨海安全屋核心隔离室!柳眠!
画面接通。
柳眠虚弱地靠在医疗舱的墙壁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刚刚从噩梦中惊醒的迷茫和… **某种无法言喻的感知**。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却清晰地穿透了通讯频道:
“佟局… 澹台首席… 我… 我好像感觉到了…”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努力捕捉那虚无缥缈的感觉。
“在共振消失… 不,是被‘静默’掉的那一瞬间… 我好像… 不是好像…”
她的眼神聚焦起来,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困惑和微弱却真实的光。
“我‘听’到了… 墨的声音…”
“很微弱… 很混乱… 充满了痛苦… 但…”
她抬起头,看向镜头,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还活着!”
“轰——!”
整个指挥中心彻底炸开了锅!漆雕墨还活着?!在工程艇彻底解体、深空粒子流指向未知信号源的背景下?!柳眠的感知… 是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