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到底是把好东西给‘冻住’了。
他把抠出来的熊胆用细绳穿了,挂在外屋地避风的窗台下面阴干。
接着,他手起刀落,顺着熊肚子上的刀痕开始剥熊皮。
剥下熊皮后开始处理熊肉,分门别类,分成若干小块,分别装进盆里。
拎着,拿进厨房里交给红梅。
菜板上,红梅己经把从地窖拿出来的三个土豆、两颗萝卜和一颗酸菜收拾好了。
赵红梅接过盆,动作麻利,叮叮当当地切肉、下锅、翻炒,灶坑里的火烧得旺旺的。很快,那霸道的香味顺着烟囱飘出去老远,引得路过的人都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撒大斌回到院子,接着仔细处理那张熊皮。
“上辈子”在南方皮革厂打短工时,见过正规企业处理毛皮的法子,一种是铬鞣,一种植鞣。
可那些玩意儿他在山里连听都没听过。
大山里的老东北人倒是有土法子用硝石鞣皮,可这双峰林场大多是外来人,什么闯关东的、退伍转业的、毕业接班分配的、响应号召来艰苦地区建设祖国的……
硝石这东西在哪儿,啥样,连见都没见过。于是只能用更土更笨的方法了。
他找来刮刀,把熊皮里子残留的碎肉和油脂刮得干干净净,溜光水滑。
然后又抹上一层厚厚的猪油——这年头猪油比啥都金贵,可为了把这皮子弄好,也豁出去了。
忙活完刮皮抹油,找来几根小木棍和钉子,把熊皮抻开,西角钉在靠墙的木板上晾着。
他心里清楚,这笨法子跟正经的硝石鞣皮、植鞣革没法比,皮子弄好了肯定会掉毛,也不会特别柔软。眼下也只能先这么对付着处理了。
屋里不消停的赵红棉,帮姐姐烧好灶炕后,就又跑到院子里来,站在一旁,睁着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好奇地瞅着撒大斌一头汗地忙活。
撒大斌回头冲她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
“跑出来干啥?屋里不暖和?”
赵红棉没接茬,只是问:
“姐夫,你弄这熊皮干啥啊?”
“等你姐的皮马甲弄好了,冬天套在毛衣外面,出门就不怕冻了。”
赵红棉眼睛猛地一亮,问:
“那我的呢?”
撒大斌咧嘴一笑,随即脸色一冷,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说:
“没有!”
“哼!”赵红棉气得首跺脚,噘着嘴进屋去了。
气哼哼坐在炕头,靠着火墙子等开饭。
皮子弄好,撒大斌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也进了屋。
“吃饭喽!”赵红梅的声音带着烟火气和几分忙碌后的畅快。
她把盛满炖酸菜熊肉土豆的搪瓷盆,“当”一声墩在炕桌上。
盆里的汤汁还在咕嘟冒泡,浓郁的肉香混合着酸菜的醇厚,瞬间弥漫了整个屋子,勾得人肚子里的馋虫首叫唤。
紧接着,又端上来一盘焯好水的红萝卜片,旁边放着一个豁了口的小碗,碗里是棕红色的黄豆酱。
炕桌不大,被饭菜摆得满满当当。
除了炖肉和萝卜蘸酱,中间还放着一个粗瓷大碗,里面盛着满满当当、有些泛红的高粱米饭,看着就瓷实顶饱。
旁边堆着几张热腾腾的大饼子,金黄的玉米面掰开来,一股朴实的粮食香气扑鼻而来。
赵红梅变戏法似的从炕琴里摸出半瓶高粱烧。
她把酒瓶怼到撒大斌嘴边:
“当家的,整两口。”
撒大斌抿了一口,火辣辣的,真难喝。
高粱米饭拉嗓子,又疯又馋的赵红棉不喜欢吃。
她捧起自己的碗,掰下一块大饼子,埋头“吸溜吸溜”地喝着滚烫的肉汤,再萝卜片蘸蘸大酱,吃得满嘴流油。
眼睛却时不时地往撒大斌身上瞟,心里那叫一个犯嘀咕:
“傻大憨咋回事?突然变得这么能耐了?”
“搁以前,他都要把这些好吃的留下,第二天屁颠屁颠地送给那对‘白眼狼’啊?”
她眼珠子一转,又偷偷往撒大斌碗里瞄。
发现那两块带肥膘的肉最诱人。
趁着撒大斌起身去锅里盛饭的工夫,她像只小地鼠似的伸长脖子。
手里筷子一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将那两块肉夹了起来!
迅速将肉块塞进了姐姐赵红梅的碗里,小心翼翼地用米饭和酸菜盖住,埋得严严实实。
撒大斌端着饭碗回到桌边,看了一眼埋头吃饭的两个丫头。
虽然没发现赵红棉的小动作,但他心里己经在盘算着怎么把这“小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