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撒大斌憨厚地笑了笑。
他把狼从肩膀卸下,放到墙角。
他说:“路上遇到的,撵过界了。天黑赶不回去,想在林场借住一宿,给您二位添麻烦了。”
他指着狼:“这狼就留给您家了,我来这也没带啥好东西,算我给张老师的见面礼!”
王会计连连摆手:“那哪行!这太金贵了!使不得,使不得!这狼肉狼皮都值不少钱呢!”
“王哥,您就收下吧,”撒大斌实在地说。
“这大黑天抹油地从山里奔过来,我空手走过来都费老鼻子劲了。雪深林子密的,真要扛着这玩意儿回去,非得把我累趴窝不可。”
王会计琢磨了一下他这话,点点头:“也是,这大山,能空手走过来就不是一般人,何况是冬天!还扛着这么个大家伙!”
他对撒大斌的态度明显热乎了许多,脸上笑容也真切了不少。
王会计说:“这说啥呢!都是老乡,出门在外的,能帮上忙是应该的!别去林场宿舍住了,那地方冷冰冰的,被褥都不知道有没有干的。就在我们家住下!暖和!”
他热情地拉着撒大斌往炕边让:“吃饭了吗?”
张翠花眼睛一瞪:“你这说的不是废话吗!大黑天的从山里跑来,饿得前心贴后心了,肯定没吃啊!”
她麻利地一转身,就往连着里屋的灶房走。
“等着!老师给你整点好吃的去!管饱!”
“王大哥,”撒大斌脱了沾满雪的棉鞋。
他盘腿在热乎乎的炕沿上坐下。
使劲搓了搓冻僵的手,哈了口热气。
他说:“还想麻烦您个事儿。天黑了家里不知道我上哪去了,我估摸着我媳妇肯定急坏了。能借你们场部电话给家里报个平安吗?”
“哎呀,看我这脑子!”王会计一拍大腿。
“对对对,这电话!应该的!应该的!瞧我这光顾着狼了,把正事给忘了!走,这就去场部!”
他利索地起身穿上棉外套。
“场部就在家属区那边,走过去也就一袋烟的工夫,没几步道儿。”
撒大斌赶紧穿上鞋,连声道谢,跟着王会计出了门。
外面比刚才更冷了。
呼啸的北风夹着雪粒子首往脖领子里灌,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似的。
走了没几步,就到了场部大院。
进了挂着“办公室”牌子的一间屋子。
屋里亮着灯,空荡荡的没人。
一股子淡淡的烟味儿混合着墨水味。
那部黑色的老式摇把子电话机安安静静地放在一张掉了漆的办公桌上。
王会计指了指电话:“大斌你打吧,我这等着。”
撒大斌拿起冰凉的听筒。
另一只手握住摇把子,卯足了劲儿,“嘎啦嘎啦”地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