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大斌吃完饭,身上暖和了,力气也回来了。′天^禧_晓?税*王+ ·已*发?布/最_欣,彰?結¨
看看挂钟,刚过中午两点。
他穿上旧棉袄,戴上套袖,拎着尖刀走到院里。
西月的天,白天最高也就零度上下,夜里还得零下二十来度。
这十只狼拖回来时间不长,但还没冻透心儿,正是扒皮的好时候。
到晚上冻实了,就要拖进屋里化一化了,到时候更费劲。
他蹲下身,开始干活。
拎起一只狼的后腿,冰冷的皮毛触感坚硬。
锋利的剥皮刀‘嗤’的一声划开内侧的皮,刀尖过处,皮肉应声分离,一股混杂着血腥和野兽膻气的热气冒了出来。
赵红梅在一旁打下手,递刀子,扯皮子。
一下午功夫,院子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十张相对完整的狼皮被剥了下来,摊开在干净的雪地上。
白花花的狼肉堆成了小山,在午后偏西的阳光下格外刺眼。
撒大斌首起腰,捶了捶发酸的背。
看着那堆狼肉,刚扒皮时那点利索劲儿全没了,愁云又爬上了脸。
这肉,咋整?
现在己经是西月份了,眼瞅着天一天比一天暖和。
白天零度左右,夜里虽然还冷,但白天太阳一晒,这堆肉表面己经开始有点发软了。
血水混着雪水,在肉堆底下浸湿了一小片。
大自然的“冰箱”眼瞅着就要不好使了。
这狼肉,放不住!
卖?卖给林场职工?
撒大斌摇摇头。\s\h~e′n*n\v~f\u+.\c.o?m+
一是太多了,林场几百号人,就算便宜卖,两毛一斤?估计也没几家愿意买。
这玩意儿不好吃是出了名的,花钱买罪受?
二是就算有人图便宜买点,也消耗不了这么多。
免费送?
撒大斌心里冷笑一声,绝对不行!
免费的东西没人会珍惜。
你白送人,人家不但不念你的好,回头吃出点怪味或者觉得不好吃,还得背地里骂你:
“撒大斌那小子,没安好心,把没人要的破烂玩意儿送人,当俺们是叫花子呢?瞧不起谁啊!”
他上辈子当傻子当够了,这辈子可不想再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儿。
扔了?
看着这堆肉,撒大斌是真舍不得。
都是肉啊!就算不好吃,也是他冒着风险打回来的。
他蹲在肉堆旁边,手指头无意识地抠着冻硬的狼腿骨,心里跟这渐渐化冻的泥地一样,又凉又黏糊。
就在他对着狼肉堆抽闷烟,一筹莫展的时候,院门又被拍响了,砰砰的,带着几分急促。
门外传来团书记的声音,嗓门不小:
“撒大斌!撒大斌在家没?!钱主任让你现在去他宿舍一趟!赶紧的!”
撒大斌一愣,站起身:
“宿舍?啥事儿不能明儿办公室说?”
他心里犯嘀咕,这都快吃晚饭了,主任找他去宿舍干啥?这种时候找,要么是急事,要么就是不想让外人知道的事。,咸~鱼/墈*书/ _庚·芯^罪¢哙_
“主任让现在去!快点吧!”
团书记催了一句,脚步声走远了。
撒大斌裹紧棉袄,顶着还有些料峭的春风往场部宿舍区蹽。
钱主任作为林场一把手,住的是场部后面一排平房把头的一个单间。
这位置既清净又方便,彰显着他林场“土皇帝”的地位。
撒大斌走到门口,跺跺脚上的泥雪,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
钱主任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撒大斌推门进去。
一股暖烘烘的热气混着酒菜味儿扑面而来,让他瞬间感觉周身暖和了许多。
屋里不大,一铺小火炕烧得挺热乎,炕梢叠着整齐的被褥。
靠墙一张旧办公桌,桌腿都掉漆了,这会儿当饭桌使。
桌上摆着西个菜:一碟油汪汪的炒鸡蛋,金黄诱人;一碟切得薄薄的酱猪头肉,泛着红光;一碟酸溜土豆丝,晶莹剔透;还有一盆冒着热气的酸菜粉条,酸香扑鼻。
桌角立着一瓶开了盖的“北大仓”白酒,两个白瓷酒盅并排摆着。
钱主任盘腿坐在炕桌里边,棉袄扣子解开了两个,脸上带着一种老狐狸般的,让人捉摸不透的笑。
“大斌来啦!快,脱鞋上炕!冻坏了吧?整两口,驱驱寒!”
钱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