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一愣,脸上的懒散劲儿一下凝固住了,有些尴尬,也有点恼火,这小子专往人痛处戳!
撒大斌才不在乎他的黑脸,凑近了些:
“徐书记,这些东西不光是给工人和家属看的,最重要的,是给领导看的!这叫‘务虚’!”
老徐眉头一皱,没明白过来。
撒大斌继续解释:
“尤其是像您这样的工作岗位,既不首接管生产,又接触不到后勤实务,您要是不在‘务虚’上下功夫,哪儿还有进步空间?”
“在场子里,有时候这‘务虚’的工作,可比那些实打实的活儿,还顶用呢!”
撒大斌比划着:
“您想啊,主任天天从这儿走过,看到咱们防火办到处是宣传标语,心里不就踏实了吗?这不就证明咱们没闲着吗?”
“再说了,咱们把这防火工作也弄得有板有眼,那不就是给林场脸上贴金吗?万一哪天局领导来林场视察,一眼看到咱们林场这架势,到处是防火标语,那第一印象就是林场的工作做到位了!”
“这第一印象,多重要!”
他又补充道:
“要是将来有机会,我还想拍几张照片,发到管局的林业报上去呢!”
老徐听得两眼放光,松垮的脸皮都绷紧了。
他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大斌啊,你小子是真有门道!我算是明白了!”
他一骨碌从椅子上站起来,迈开大步就往外走,嘴里喊着:
“小王,去后勤把库里的红布和红纸都给我拿来!”
没一会儿,老徐抱着一大摞红布和红纸回来了。
他把东西往桌上一堆,便急吼吼地从抽屉里翻出一方砚台,“咕嘟”一声倒了点水,拿起墨条,使劲在砚台上画着圈,磨起了墨。
撒大斌也找来一把大剪刀,将整张红纸在桌上铺平,用手掌一点点捋顺,准备着裁纸。
屋里,墨香混着纸的味道,渐渐弥漫开来。
“徐书记,这标语得写得狠一点,得让人看了心里发怵!”
撒大斌想了想,提议道。
老徐拿起笔,迟迟不下手,有些犯难:
“写什么啊?‘严禁烟火’?那玩意儿不管用。”
撒大斌脑子一转,想起后世那些经典的防火口号,语气坚定地说道:
“就写:‘野火焚毁千顷绿,牢狱生涯悔当初!’再来一个:‘火灾猛于虎,防患胜于治!’这够劲儿!”
老徐听了,一拍桌子,连连点头:
“好!就这两个!够狠,也够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