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重，显然是接到消息后一路跑来的，脸上写满了焦虑。

宋大川一眼就看到了靠在墙边的撒大斌。

“大斌！吕强咋样了？！”

宋大川人未到跟前，急切的声音先传了过来。

撒大斌朝吕强躺着的病房门里努了努嘴：

“搁里头呢，缝了几针，人没事。就是吓得不轻，得养一阵子。”

宋大川闻言，明显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松弛下来，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顺着撒大斌努嘴的方向，透过病房门上的小玻璃窗往里瞥了一眼，看见吕红正坐在床边，吕强裹着厚被子，脸煞白，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

“人没事就好！”

宋大川彻底放下心来，收回目光，停在撒大斌面前两三步远的地方，叉着腰，松了松脖领子：

“这混小子，净惹祸！”

两人正说着话，办公室的门开了，钱主任满面红光地走了出来，嘴角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他一眼就看到了走廊里站着的撒大斌和宋大川，脸上的笑容更是堆了起来，快步走过来。

伸出大手，仿佛要和宋大川套近乎：

“哎呀，宋科长来了，稀客啊！这是看望谁的？”

宋大川一看是钱主任，脸上原本放松的神情瞬间绷紧，只是从鼻子里很轻地“哼”了一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径首看向撒大斌。

那份不满和不屑，明晃晃地挂在了脸上，仿佛钱主任是团碍眼的空气，碰一下都嫌脏手。

他对撒大斌说：

“大斌，走吧，这里有你嫂子照应着，咱俩去喝两杯去！”

钱主任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他慢慢收回手，脸上瞬间涨得通红，火辣辣地发烫。

他下意识地低下头，假装掸了掸棉袄上并不存在的灰，脚趾头在棉鞋里尴尬地抠了抠，心里那股子得意劲儿被浇了个透心凉。

撒大斌心里不明白宋大川为何会对钱主任如此不屑，但现在不是询问的场合。

他赶紧顺势跟钱主任道别：

“钱主任，那我先跟宋科长去了。您放心，明天八点半，局职工俱乐部门口，我准时到。”

“好好，去吧去吧，跟宋科长好好喝两盅。”

钱主任挤出点笑容，挥挥手，像是要挥掉那份难堪，又像是想赶走宋大川留下的那股子刺人的冷意。

撒大斌跟着宋大川走出医院。